摇人
窣,似乎有护院巡视,她只得纵身一跃翻过墙头,好在院落空无一人。
以她如今的功力,想让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自己的身形存在轻而易举。一路探查来到一处演武场,只见空地上两个大概十四五岁精赤上身的高大少年,两条长棍在他们手中如蛟龙翻飞,你来我往,左盘右旋,斗的旗鼓相当。
“阿义,拨草寻蛇使得慢了一线。”
“阿恭,雨散寒芒这招你用老了,在高手眼中破绽太大。”
“说了多少次,一寸长一寸强,长枪一旦舞开了势,威力罩及周身八尺,但若被敌人攻入身侧,贴身肉搏,便毫无用处。枪之最强处在于枪尖,戳、撩、格、剌,快如闪电,迅疾如风;而枪之弱点在于枪柄近手三尺处,极易被敌人沿枪滑下截指断腕......”
场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卫玲不禁红了眼眶,回忆起大师伯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和认真指点。那时大师伯眉间虽有风霜,可身形精悍强健气质犹如壮年,而现在坐在椅子上的则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了。
大师伯已经因为自己功力大损不得不隐姓埋名多年,现在真的还要向他求助,让这个关心爱护自己的老人抛下平静安宁的生活,投身到危险的战斗中吗?卫玲犹豫了。
心神恍惚只是一瞬,老人就转向卫玲所在,眼中神光暴绽,没有丝毫老态,猛然起身喝道:“大宗师何必藏头露尾,这位朋友请现身一见!”
卫玲身影一闪出现在周同面前,眸泛水光,嘴角含笑,“大师伯,玲儿终于找到你了。”
寒暄一阵,卫玲望着大师伯欲言又止。周同了然地将对突然冒出来师姐充满好奇的两个少年使路出去。
卫玲看着不情不愿的两个少年,笑道:“还没恭喜大师伯一下收了两个天资绝顶的师弟。只是大师伯为何传授他们的是枪棒功夫而不是您的刀法?”
周同老怀欣慰,“我也没想到能碰到两个好苗子,至于传他们枪棒而不是刀法,一来是血河千里屠千钜临死前以霸血枪法破了我的玉宇澄清刀,我曾立誓败过的武功绝不再用,这些年我没创出比玉宇澄清更厉害的刀法,于是转而钻研起枪法,倒是颇有体悟。”
“二来,阿义十一岁,阿恭才十岁,却和普通成年人身形差不多了,待到成人很大可能长到九尺,以这两个孩子的体魄条件更适合枪棒成就也会更高。”
原来如此,这倒是解释了为何铁臂金刀周同的徒弟流传后世的都是枪法高手,卫玲恍然大悟。
“没想到一别多年,再见师侄女都是大宗师,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刀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们这帮老家伙该是时候退隐安享晚年了。”周同感叹道。
卫玲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大师伯,我此番找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屠千钜的弟子武万里也已迈入大宗师境界,他约我八月十五决战京师灵感塔。玲儿特来跟您请教霸血枪法的精微奥妙。”
她不想再拉大师伯入危局了,所以就只向大师伯请教如何破解霸血枪法好了,论实战经验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大宗师比得上身经百战的大师伯。
周同眼中神光一闪,随即笑呵呵地给卫玲详述起霸血枪法的招式法门。两人越聊越投入,连演示带比划足足讲了三个多时辰才意犹未尽的各自安歇。
第二日周同又整整指点了一天才终于将霸血枪法的五十势、三十击和二十针的优缺点给卫玲全部讲解完毕。
三日一早,卫玲收拾好行囊准备告辞回京,来到大师伯门前,却见他一身束袖劲装,足蹬快靴,手上拎着包袱,一副远行模样。
周同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当着大师伯面也不说实话,明明遇到难处困境还不跟长辈说。怎么,真以为我老了不中用了!走吧,师伯要让你好好见识见识什么是宝刀未老!”
卫玲不觉失笑,眨眨眼道:“好,大师伯真是豪气干云不减当年,这关系到大宋命运的阴谋,咱们就一路上边走边说。”
就算敌人再强大,她此刻也充满信心,感觉浑身满溢着斩断一切魑魅魍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