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河清镇2

方玉霆的眼睛里闪过疑虑，就算真如她说的那么简单，他也不会轻易相信。

“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害人之心？”方玉霆要是从前说出这句话，还可以问心无愧，总有声音在他的心里想起，他有何资格再说这样的话。

内力翻涌起来，他感受到力量在身体里面冲撞，手中的剑握地渐渐发颤。

凤蝶侧了头看他，像是不舒服一样，脸上的血色都在渐渐消散，他受伤了。

“你受伤了？”凤蝶问他。

“回答我！”方玉霆额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连眼眶都在用力，那颗朱砂痣也像是眼下滴出的血泪。

凤蝶被他这一吼吓了一跳，可是看他的神情样子很是难受，她小心翼翼地说：“我的灵气，你们驱魔师可以探查妖的灵气，你要不然试试，我有没有害过什么生灵？”

方玉霆强忍着心头那股按压不下去的冲动，她说的话在理，她可以一探就知道，完全不需要再用什么证据来证明她到底是好妖还是坏妖。

方玉霆收了剑，做了个手诀立刻探查起凤蝶的情况，一触碰到时像是纯净清凉的东西流动过来，抚慰过他的身心，刚刚还几乎要控制不了要肆虐的冲动就已经被压了下去。

他收回手的那一刻，眼睛动了动，很是震惊地看着她，这是为什么，她明明是一只妖，却可以有这么纯净的灵气，没有丝毫血虐之气。

凤蝶微抬了抬下巴，看他的反应，大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你，你还好吗？”就是方玉霆的脸色不太好。

方玉霆撤回了剑，不再看她，“今天我放你一马，下次再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凤蝶吞咽了一下喉咙，眼睛却紧紧看着他，他会放过一只妖了。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什么，很复杂也道不清楚，方玉霆明明变好了很多，不是以前那个对妖毫不留情的驱魔师了，她该高兴的。

可是心底的那一点的小感动，在方玉霆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就倒下的时候，彻底消散了。

“方玉霆！”

方玉霆探查完她的灵气的时候，看着花妖那张无知的脸，只想逃离。

他曾经自傲地说要当天下第一的驱魔师，才恍惚几年之间，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从他第一次动念动怒开始，他就已经回不了头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每一次闭眼看见的想到的都是那些在他面前狰狞的面孔，那种无形的痛苦在撕扯着他。

他自认抓过的妖除过的魔，没有万万也有千千，其中有恳求他的，有奋力反抗他的，不屑嘲讽他的，不论哪一种，他们都从来没有战胜过他。

他从来也不以自己的身法术法为荣，只认驱魔师本该为世间除魔除妖，扫除危险，这是他该做的事。

只是越在世间游走，那些妖和魔就碰见地越多。

哪里有欲望可以吞噬哪里就有妖魔聚集，常常被妖魔困扰的地方和居民，只有极少一部分是妖魔自寻而来，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因为那些人自己招来的。

为了色相，为了金钱，为了权势，一次一次地让妖魔有机可乘。

方玉霆厌倦了，厌倦了在这天地之间行走，厌倦了麻木着去除妖，内心里不再想做这些事情，去看到那些和他道谢着扭曲了面孔暗邪了眼睛的人。

只是那个出现的人，总是在和他说，他是一个好的驱魔师，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说是妖还是人重要吗，在她的眼里善恶不分人妖。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看他的眼睛不一样，是带着很明显的期盼的眼神，希望他做个好驱魔师。

想来很是可笑，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她却总是想要跟着他，还对着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这要人不发现她的怪异很难，明明漏洞百出还是嘴上什么也不肯承认。

她好像认识他很久，可是他却不认识她，她好像知道他很多事情，但又一边暗暗打探他的事情，分不清楚时间和地点，看见他就能喊出他的名字。

她们明明是一个人，为什么却有那么多的身份和形象，不是仙，不是魔，是妖他也感受不到，像是套着一个人类躯壳的什么生灵。

他知道这个人是她了，却总是没有问出口，很想知道她的身份，却从来没有弄清楚过。

他也知道，好像这很多的事情像是注定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所认知的都在一点一点崩坏。

凤蝶坐在窗边，掐着手指头，身体里好像总是有一个力量要迸发出来，但是她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把力量释放出来，就好像一个放不出的屁，打不出的嗝，这就是妖的灵力吧，可是她不会用。

自从第一次要出现过后，她就再也没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也和之前她穿过来的那些身体一样，已经死了。

她明明记得自己看过方玉霆是怎么掐手指头的来着，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需要默念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