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玲花楼8

凤蝶想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认识椿？”

黑暗中的羽姑娘冷笑一声，“我怎么可能认识椿，它是妖，我不认识她。”

“你仔细想一想，椿每一次杀人都是挑了找你的寻芳客下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是个清白姑娘吧，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什么奇怪的人和事，你想一想。”凤蝶握住了牢房的大门，她猜的一定不会错。

或许是凤蝶的话令她想起了什么，“奇怪的人和事没有，但……你说椿木大门，我姐姐一年前撞死在了玲花楼的大门上。”

凤蝶听着几乎要屏住了呼吸，她就知道肯定有什么关系。

“我和她本是顾家姐妹顾清顾洁，家族三代文墨出仕，可惜到我们这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女儿家，家父朝中得罪了太尉，被排挤只能辞官，没过多久父亲重病家产花尽了他也走了，家还有一恶姨娘，磋磨着我们母亲和我们，母亲没熬过那一年冬也走了，我和姐姐被送进了玲花楼，玲姨给我们换了名字，叫蝶娘和羽娘。”

“我和姐姐相依为命，实际上却是她护着我，她才满十六岁，我就看见她的房间里总是进出各样的客人，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被玲姨叫出去迎客，全是她在保护我。”

“在玲花楼这样的地方，我还能做一清白女子，她就是希望有一天把我干干净净地送出去，我一直天真以为我和她可以一起逃出去的，可她却先走了。”

凤蝶静静听着，心好像被捏住了一样，又是这样的苦情故事，她不爱看也不爱听，因为她会共情会难过很久，但还是不得不听这样的事。

那羽姑娘的声音柔弱，带着些破碎的颤音继续道：“全是那个秦公子，呵，他一早便知道我和姐姐的身份，假借深情靠近我姐姐，说要带她走为她赎身，还顺便救我出去，姐姐信了他的话，因为从来没有人和她说过为她赎身这件事。”

“可那秦公子根本就是一个禽兽！他一边当众羞辱我姐姐一边给她礼物用好话哄着她，那好话就是说她一个污秽之地的女子，不要太在意清白，本就没有脸面和身份活着，就不该有尊严，跪着捧着他就有机会逃离苦海。”

“所有人都可以忘记，就我不能忘记，她死的时候被一屋子的人凌辱，我被那畜生抓在门口听着，一整夜没有停歇过惨叫，没有人救她，也没有人阻止，谁都惹不起他。”

凤蝶的手握紧成了拳头，指甲都快嵌进手心，“那人就是死得活该！”

“我姐姐不堪受辱，她想逃出去，可是玲姨不会允许她逃跑，在玲花楼外带了人守着她，我当时就站在那二楼处，吓得丢了魂，眼睁睁看着她撞死在了玲花楼的大门上。”

她说完后传来呜呜的哭泣和哽咽声，这哭声像是像是碎了一般，如深海淹没了空气，凤蝶反应过来是也吸了吸鼻子，“羽姑娘，不，顾洁姑娘，你别怕，恶人总会有报应的。”

凤蝶再也没有得到顾洁姑娘的回应，只剩下闷在怀里漏出来的哭声。

世间的苦难从来都不少，人的恶意哪一个时代都不减，造成的悲剧一桩又一件，凤蝶心感无力又压抑。

很少有人可以从苦难中逃离，只能熬着熬着期盼有一个救赎主的出现，救自己脱离苦海，可惜世间只有恶魔存，哪有救世主啊。

凤蝶几乎是用尽了力气往外跑，连狱卒喊她都不带停下，她要跑回去。

那妖是不是被他们抓住了，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她只知道这场书中描写打了很久，因为妖的怨念太深，很厉害也很难杀。

但凤蝶感觉它只是带着了顾清的执念，它在玲花楼不肯走，是还没找到顾洁。

她当时做戏取的名字就叫蝶娘子，大概也是椿把她当成了顾清。

风雨很大，凤蝶一直跑着，夜色光照在打落的雨滴上，像是莹光点点，她一步一步溅起的水花又荡回水里，她的脚步不能停下，她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也救不了人，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

蝴蝶效应里说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引发一场大风暴，凤蝶就想试试，她这只小蝴蝶可以带来什么样的风暴。

她喘着气，跑了回来，眼前的玲花楼彻底被毁了，现在可以很明显看见他们在哪里，何青梧和裴洛易带着众人为椿布下结界，把椿锁在了里面，结界里面还有一法阵，只要法阵收紧椿就会被消灭。

“不要！”凤蝶跌跌撞撞跑向废墟，被方玉霆飞身过来，一剑拦下。

“方玉霆，可不可以不要杀她，她是羽姑娘的姐姐，她这么做只是想要保护她妹妹。”时间紧迫，凤蝶只能捡最重要的说。

但方玉霆根本没听懂，也不想听她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过去，这结界可进不可出，而且法阵降下的攻击无差别攻击法阵内的所有生物。”

凤蝶狠咬了一下唇，“你们可不可以听我说一句话，她真的是羽姑娘的姐姐，她的执念只是带羽姑娘离开玲花楼，她杀人是为了保护她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