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类卿 去意已决

所以我大张旗鼓的摆场地，理由是为了庆祝夫君官运亨通，跳舞祈福。

月下繁星，不见薄云。

我换上了自己的舞服，伴着清风，我婀娜的身姿在月光下像一朵随风飞舞的桃花，轻衣长裙，乌发飘香，轻盈婉转的舞步像月里嫦娥，天外飞仙。

孙南弦和周武还是没忍住出来欣赏起来，在飞扬的薄纱中，我透过飞纱看到孙南弦的脸，月下的他意气风发，正如我初见他，目光如炬，像一只雄姿英发的小狼。只是他神色哀怨，或许又是睹物思人，想起了竹清姑娘。

小舞被我安排在离他们最近的一只鼓里，这样便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只是我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去飞袖击鼓，难免劳神伤身。

终于，他们逐渐不在添酒。

我一咬牙，把飞袖缠在了树上，马上因为失衡，一头栽进了莲花池里。

“夫人！夫人落水啦！！！！”孙南弦的醉意随着几个丫鬟的惨叫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但等他把我捞起来的时候，我早已经意识模糊。

最后的记忆是他慌乱的脸，和挂满泪渍的眼睛。

再次睁开眼，是孙南弦黑着眼圈坐在我床边。

“兮瑶，你醒了。”

他干裂的嘴唇有些发白。

我轻轻点了点头。

“医生说你着了风寒，要好生休养几日。”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额头，我艰难的把头转过去。

“救我做甚。”

他紧盯着我，眉头紧锁，微微有些发怒：“因为你是我夫人！”

“呵—”

我没忍住笑了出声，究竟怎么样他自己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吃力的用眼睛去看他，头疼的要裂开一样。又晕又想吐。

“相公，忙去吧，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孙南弦眉头拧的如一座小山。

“柳兮瑶，你什么意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躲着我，冷着我，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来的妻！你这样折磨我成何体统？！”

他动怒我向来是不喜的，不过我早已懒得在用竹清姑娘阴阳怪气上几句，孙南弦若是没有真心待我，我又何必对他这般讲道理？便是跟哄刘昌一般，谄媚顺从便罢了，以免生事。

我挤出几滴泪，原本就苍白的脸上因为哭泣使得鼻尖和眼眶桃红殷殷，柔顺的说：“相公，兮瑶并非存心惹你不悦，只是相公这几日正是鼎盛的喜日，我本想跳舞助兴希望你能多看我一眼，却弄的这么狼狈，兮瑶头痛难当，一时间不知说错了什么，让你动此大怒，”说罢又咳了几声。

像一张被寒风吹起随风摇摆的纸，随时都会破掉。

“相公…我本就身体孱弱，若是我就这样撒手人寰，希望最后见到的是夫君的笑意。”

这招果然奏效，他马上褪去了脸上的寒意，连忙帮我掖好被子。

“别说这种话，天下名医，精贵药材，我想要就有，一个风寒罢了，岂会要了我们孙府夫人的性命！”

孙南弦走了之后，我叫过来小舞，盘问她孙将军和宰相的对话内容，但得知之后，我原本昏昏欲睡的头，马上像被浇了冷水一样，猛然清醒。

“快…快去给沈京送信，记住，白纸即可，万不得写字，他见了就懂。信鸽呢？信鸽还在吧？”

“在的，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

沈京没有立刻来，我们约定七日后，城内胭脂铺子相见。

外出十分顺利，我以大病初愈想置办些花哨的物件为由，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玉面红胭脂是城内最红的胭脂铺子了，所以常有包房，我早早的定了房，等沈京出现。

不出半晌，门就被推开。

沈京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来了，大大小小精美的盒子，以及我从未见过的布料花纹。

“沈京，”我摆了摆手。

“孙南弦他贩卖私盐，而且同宰相同流合污！”

我开门见山的说：“我虽没有证据，但他同周武的谈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绝无差错！”

沈京把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你清瘦了好多。”随后他从大袖里掏出了一个粉玉冰透的雕荷小盒。

“我知道你怜惜自己的美貌，所以我研究了这樱桃细粉，你扑在脸上，能让皮肤细腻红润。”说着边打开边给我轻轻的扑上。

“你的手怎么了？”我注意到他的大拇指上有一些红色的结痂和水泡。

“给你用的东西，我自然要亲自动手。”

樱桃粉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我猛吸了一口，真好闻。

“他们贩卖私盐之事，我一早便猜到，只可惜，周武那个老东西一直盯得紧，我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既然如此，我可以着手准备了。”

“准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