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阴天

“雪姐，我先走了，感谢你的收留和招待，改天请你吃饭。”我一边朝着外面走，一边对赵雪感谢道。

赵雪笑着说：“弟弟就吃饱了吗，不要跟姐姐客气哦，下次再来姐姐家玩。”

......

刚从赵雪家走出来，入目所见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虽然临城还是临城，但相较于往日，他失去了几许色彩。于是我打消了去赵瑶家的想法，此刻只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坐着。虽然是南方城市，但是临城并没有那些亭台水榭，只有一条河贯穿这个城市的南北。想着就沿着河走走，走到哪就算哪，于是我怀揣着一颗停泊靠岸的心出发了......

曾经有个女孩和我讲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该是和那人间草木一样，都喜欢向阳而生，于是阳光明媚的天气能让我们身心愉悦，但是相对的，阴沉沉的天空总是那样叫人不爽。”一开始我是非常认同这句话的，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也如此，只喜欢明媚的天空，讨厌灰蒙蒙的阴天。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们选择发泄的方式就是用酒精麻痹自己，跟着酒吧的音乐扭动身躯，放声去呐喊......连日来的喧嚣，并没有让我将那些烦恼留下，反而让我感到身心俱疲。临城是一个四季如春的城市，多见的都是明媚的艳阳天，像这样的阴天并不多见，于是可能是好久不见的阴天，也可能是沉迷酒精的日子让我感到了厌烦，今日我反而感到了久违的宁静。

看着不停震动的手机，我选择关机，今天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打扰我。作出这个决定，心里更是感觉轻松不少，清风吹拂，河边的柳枝慢慢的摆动着自己的身躯，我想：他们该是自由的吧。“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忽然就想起了王维的这句诗。有人说：“读古人诗词文章，是跨越时间空间与前人对话。”此时我也有这样的感悟，我会想：当时的王维大抵也是如我一般的心境吧，此中乐趣不可言说。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了，自由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毕竟我暂时还是个活生生的人，需要吃饭睡觉，这个不争气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于是我不得不提前结束旅程，远方的彼岸只能等我下次再去追寻了。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刚准备吃饭就到了相约小筑附近，看着眼前古香古色的建筑，我的思绪回到了第一次来这的那个雨天。彼时的我还是一个眼神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我已经想不起那天是出门干嘛了，只记得突如其来的大雨让我不得不就近找个地方避雨，可能是缘分使然，我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相约小筑。刚一进门，我就被幽幽的檀香和舒缓的音乐所吸引，古香古色的建筑风格，让我有种穿越的错觉，看着书架上摆满了的书籍，淋雨的狼狈和心中的阴霾一下子就被清扫而空。思绪被那股熟悉的檀香拉回现实，我缓缓朝着二楼走去，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因为这里除了可以看见外面的车水马龙之外，还可以近距离观摩小筑前那棵不知名的大树......

不一会儿，服务员给我端来了一杯柠檬水，说起来我们已经很熟了，但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纠结，她轻声说道：“要是不知道吃什么，不如试试我们新推出的招牌‘鱼汤米线’吧，鱼汤是用土锅熬制，每一锅都放上一整条鲫鱼，然后熬制三小时，将鱼肉化在汤里，再搭配十几种配菜，口感非常丰富......”

我转过头仔细的打量着她，她和我见过的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不一样，脸上虽不施粉黛，但是白皙的面孔和精致的五官告诉我，她并不需要这些东西来修饰，她随意的扎着一个丸子头，露出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子，往下是小筑的工作服和一双白色的板鞋。尽管如此依然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和出尘的气质。我一瞬间恍惚了一下，脱口而出：“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听见我话，她出尘的面容上浮现了些许笑容，不过还是语气平淡的问道：“决定好要吃什么了吗？”

“就鱼汤米线吧，试试看。”我说完之后她并没有走，而是指了指我身后的书架：“汤还在熬制，可能需要多等一下，你可以先挑本书看看。”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过头，略带随意的说道：“好久没看书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擅长做选择，你给我推荐一本吧。”

略微沉思了一下，她走过去从最上层抽出一本书摆在我的面前，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带笑的说道：“就这本吧，期待你下次的夸奖。”

我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诗经，也是微微一笑：“好的。”

......

她慢慢的将食材摆在桌上，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和他说的一样，除开米线，还有十几个配菜，将所有东西都放好之后，她又笑着问我：“那这次准备怎么夸我呢？”她似乎真的很喜欢别人夸她漂亮，也可能是单纯的和我开开玩笑。

也不知道怎么了，要放在平时这种时候别说随随便便讲两句夸人的话，尤其是夸美女，我甚至可以现场搞个几百字的小作文，但是我偏偏就是觉得过犹不及，那句“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已经够了，于是我无奈的说：“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