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看

李珏给两人安排了衣物和住所，简单讲了下这里的规则。安排的就是大通铺，洗漱的地方在屋子背后，不过干净整洁得不像是一群糙汉的住所。

“哎呀李神仙啊，我带他去洗漱下吧，我到现在都没看清这玩意儿长啥样？”吴大又露出两颗大门牙嘿道。

“我们这不留神仙，我拜神仙，哪门子神仙发慈悲来渡我，以后说话老实点，别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有你……”李珏指着小哑巴，“手语我也读不懂，我看你也识字，以后有事就写出来，也不要给我耍心眼子！”

话音刚落，他一脚踹在那哑巴身上，其实力度控制得刚好，但是男孩瘦弱不堪，还是没站稳倒在了地上。

吴大装老实了，好家伙在这儿杀鸡儆猴呐。

“都给我老实本分些，好好练，练不成到时候都得滚。”他边说边离开了，但是厚脸皮吴大又赶着去贴冷屁股了。

小哑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仿佛刚才无事发生。四下无人，他踱步到后面的大澡堂里，接了些冷水，扔了身上的破布，开始清理自己，微凉的水让他微微发着抖。

洗到一半时，有个稚嫩的声音激动地从上方传来：“哇，原来你是白白净净的，我来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你这么俊的男孩！”

小哑巴被惊得动作顿住，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僵硬地抬头，隐约看到墙上露出半个脑袋，细看是个活泼的男孩。

很快，小哑巴已经拖着一件灰色的粗布长袍，极不协调地踢踏着走出了澡堂。

男孩见状从墙上跳了下来，刚才所见的情景在脑海中依旧挥之不去，他刚才肆无忌惮地打量的那张好看的脸蛋、那具瘦削的身体以及身体的主人不为所动、似乎毫不在意的态度。

这使得他激动亢奋又失魂落魄，复杂的情绪快要溢满他的整个心脏。

见人还没走远，他突然跑上前去，叫嚷着：“你好啊小哑巴，我观察你很久了，我为刚才冒犯的行为向你道歉。”

小哑巴又装成了小聋子，他旁若无人地脚步不停。

男孩紧跟着他的步伐，继续道：“小哑巴，我叫李耳耳，我是个孤儿，从小就跟着我们老大李烯，你为何来这里啊，其实这边经常有人消失，有的死了，连个尸体都找不到，有的逃走了，有的逃到一半被抓回来的更惨，被打的半死不活，啧啧。”

小哑巴继续只顾着向前，李耳耳有些吃瘪道：“等会儿一起吃饭啊，晚上我们去抓萤火虫，反正我经常溜出去玩，最坏就是被打一顿，你看我左脸现在都是肿的哈哈哈哈哈。”

走着走着，人渐渐多了起来，不一会儿众人就把小哑巴围起来了，像打量一只流浪的小猫小狗般。

有个身型庞大的壮汉一把拎起小哑巴的领口轻松地把他提了起来，有人好奇地摸着他那张白净的小脸，众人哄笑一团，好像发现了有趣的玩具，小哑巴脸憋得通红，痛苦地呜咽着。

其中一人道：“哈哈哈这个哑巴也不是全哑啊，还是能哼哼两句的。”

李耳耳惊掉了下巴，怒怼道：“你们这群畜牲快放下他，你们死定了！”

“你当自己哪根葱啊？”有人嚷道，直接一把撂开扑过来的李耳耳。

玩意很快消散，众人便觉得这个小哑巴真是无趣，无论你说他还是打他，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毫无生气，于是那人手一松，人就“咚”地摔在了地上。

众人又闹哄哄地离去了。

李耳耳赶紧将小哑巴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你没事吧，这边就是这种风气，只要出任务时不出错，其他的事基本没人管，其实我也经常被欺负。”李耳耳挠了挠头。

的确如此，除却将敬畏自然奉为圭臬，他们在内部喜好互相争斗压制。

小哑巴摇了摇头，他面露疲态，在操练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抱着双膝一手托着脑袋又开始发呆。

不一会儿，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到操练场，奔走着大喊：“老大过来了啊啊啊啊！”就几秒钟的时间，众人从四分五裂又走向统一，队伍整齐得像新建的祭台。

李烯闲适地踱步而至，站在指挥台上，眯着那双桃花眼打量了一圈，突然指着小哑巴说：“宋㥂，你过来站好。”小哑巴宋㥂耷拉着头走到队伍的末尾。

李烯接着道：“李珏已经给你们安排了今天的操练任务，还是淘汰制，最终留下的人三天后跟着我出任务。”

然后他跳下，来到人群中，指着刚才那个通风报信的人道：“绕着操练场先跑个十圈吧。”

他似不经意状来到宋㥂身前，宋㥂还没长到他的胸口位置，他俯视着这个瘦小的家伙，“十四岁居然这么矮，长得还像个丫头，面黄肌瘦，一拳都能打死，是来送死的吧。”

他讥笑道，宋㥂的小手已经紧握成了拳头，他紧紧盯着那张快憋坏的脸。

其实见到宋㥂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这个男孩刻意隐瞒了些许事，不过也没人愿意去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