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伸手掏钱
月色长久的温和,夜里的风也轻柔,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发出并不恼人的‘咕咕’声。
这天靖宁侯夫人又上街了,起初大家都嫌她晦气,却惊喜的发现她身上的味道散尽了,这是治好了?
柳氏趾高气昂的在布庄挑选绸缎,心里洋洋得意,虽说吃药的那几天难熬得度日如年,但好在那让人厌烦的味道总算是散尽了,这些银子花的也算值。
挑好了布匹,结账时那个掌柜的笑容谄媚,说了不少的吉祥话,这让柳氏更加飘飘然,她笑道,“掌柜的店里可有浮光锦?我那嫁给齐王的女儿穿不惯寻常的料子,独爱这浮光锦,可惜我找遍了京城里的各个布庄,都没找着这浮光锦,眼见着侯爷寿宴就要到了,届时我拿不出这浮光锦,只怕我那女儿要闹了,真是苦恼。”
说着还不忘按了按额头,端的是一幅苦大仇深模样。
“侯爷夫人真真是慈母,自古以来都是女儿为母亲操心,哪有母亲为女儿操心的,这浮光锦可是江南织府进贡到宫里的,咱们这铺子哪有呀,何况这是侯爷寿宴,那齐王妃就算嫁了人,也得给自己的亲爹准备贺礼不是?侯爷夫人不必苦恼,没有浮光锦,也可以看看咱们铺子新进的香云纱……”
他们的对话没有压低音量,布庄里的官家太太和小姐们都听到了,她们面面厮觑,交头接耳,竟没过半日,京城里就传出了齐王妃贪慕荣华,不敬生父嫡母的消息。
治好了病的柳氏这几天过得可谓是春风得意,她又回到了那个倍受追捧,人人敬仰的侯爷夫人的位置上,尽管自己传出的那些谣言无关痛痒,但她期待着沈妙楚回侯府祝寿的那一天,她迟早要把这口恶气都还回到这个小贱蹄子身上!
次日,靖宁侯沈昌过寿的喜帖被送到了齐王府里。
红底黑字的帖子摊开来摆在桌上,沈妙楚看着身旁的萧景珩问,“王爷要去给沈昌贺寿吗?”
萧景珩手里端着茶杯,他细细嗅着茶香,淡然的开口,“不去。”
人情往来的这一套对他可不管用,何况沈昌和他可没什么人情。
沈妙楚思索着,在这个时代是很看重孝道的,她如今顶着沈昌女儿的身体,并且还不具备彻底脱离沈昌女儿的身份的能力,就得受人伦纲常的约束,她不去,恐怕会被人戳脊梁骨。
她看了眼萧景珩,这厮也太悠闲了吧,他不去自己去了不是惹人笑话,到时候她一个人去侯府,恐怕第二天就传出齐王做女婿的不把岳丈放眼里,简直嚣张至极这样的消息。
这可不行!
“王爷当然要去了!”沈妙楚左手握成拳重重的敲在右手掌心,“王爷不去,有人说闲话,不去岂不是便宜了那些碎嘴子,还不如亲自去看看是谁说王爷闲话,给他们个教训,省得他们觉得能骑在王爷头上作威作福!”
萧景珩对这些嗤之以鼻,他一声浅嗤,“随他们说去。”
天底下的嘴多了去了,背后说他的闲话说来说去也就那几句,他早就听腻了,也懒得教训这些人,多不值当。
见他不为所动,沈妙楚接着说道,“这事关王爷的名声,可不能由着那些人诋毁,就算他们说的话对王爷的影响微乎其微,但为什么要装做捂着耳朵听不见,王爷应该撕开他们的嘴,杀鸡儆猴,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搬弄口舌。”
说到这里,沈妙楚眯起锐利的眼,举起拳头在面前挥舞,摩拳擦掌的样子仿佛就要大干一场。
这并非争一时之快,而是人都是健忘的,如果一只豹子不每隔一段时间就磨一磨爪子,不然剩下的那些阿猫阿狗,只会以为他是任人鱼肉的羔羊。
欺软怕硬,京城里的面凡夫俗子的通病罢了。
这句话像一只手,把萧景珩沉寂的心脏高高托起,他不免振奋,好像找回了几年前年少轻狂的感觉。
是啊,他为什么要假装听不见,他可以不在乎,但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凭什么不痛不痒,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说出了话也是一样。
看来是他安静太久了,大家都忘了他‘煞神’的称号。
没注意到萧景珩情绪变化的沈妙楚还在劝说,“你放心好了,有我给你镇场子,看谁还敢说你闲话,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张嘴给我撕!”
尽管她不一定敢这般豪横,但这只是放狠话而,说的开心就好了,沈妙楚心里门儿清,在有本事和离之前,她还是要把自己的衣食父母哄好才行。
至于这个衣食父母吗,就是眼前的萧景珩呗!
她鼻子都快扬上天的小模样落进萧景珩的眼睛里,就像刚睁开眼睛,站都站不稳的小猫伸出颤巍巍的小爪子耀武扬威的样子。
虽然没什么威力,但莫名有些好笑。
萧景珩克制着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微微抿了抿薄唇,轻声说道,“罢了,就依你所言,去看看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说本王的闲话。”
见他终于松口,沈妙楚露出笑容,目的总算是达成了,“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