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鱼丹红

相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走近小夭，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脖颈，一点点往下游走。

小夭一个激灵，察觉到十七的目光，瞬间羞红了脸颊。

她握住相柳挑逗的手指，向后连退几步。

“不劳烦大人和雕大爷，小人自己就能下山。”

直到走到门口，她才惊觉好像忘了什么。

小夭回头望向十七，他应该和自己一起回去……吧？

相柳冷眼看过去，阴恻恻说:“你这小医师还真是有够贪心，一只朏朏还不够，难不成连我的人也想拐走吗？！”

“不敢……不敢……”

小夭背起门口的竹篓，连滚带爬的一溜烟跑了。

路过毛球时，她更是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就怕这大雕一时改变了主意，将她和朏朏一道吃进腹中。

那她这利用禁术开启的最后一世可就成了一个笑话。

小夭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军中练兵的声音。

周围一片安静，只听见竹篓里传来朏朏的叫声。

小夭来到山中的一条小溪，坐在溪边，映着清澈的溪水。

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容貌，清清秀秀，不好看也不难看。

和普通的百姓没什么区别，扎入人堆儿里最不容易被人找到的那种。

是玟小六，就是顶着这副面貌，让她遇到了叶十七，九命相柳，重遇了哥哥玱玹。

虽然是一副假面孔，如今再看，却是让她倍感亲切。

那时如果一直留在清水镇，守着她的回春堂，那她和相柳是不是就可以以玟小六和宝柱的身份相依相伴……

“吱吱！”

小夭在溪边又是不自觉的出了神，直到朏朏挣扎着要跳出竹篓，她才回过神来。

差点把这小东西给忘了。

小夭弯腰捧起一捧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这才觉得脑中清醒了不少。

这刚一重生回来，就遇到了相柳和十七，确实是她没想到的。

也让她的脑子差点搅成了一团浆糊，她和相柳的问题有很多，并不是重生一回，这些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前路艰险，逃避只会重蹈前世覆辙。

而她要的不再是短暂的相依，她想和相柳长久相伴。

小夭离开后，相柳坐回案前，继续处理几案上的公文。

他手上不停，心思却能一心二用。

刚才那小夭看着和前世确实不同，究竟是因为她的禁术成功了，还是因为自己重生回来改变了许多事情……

就比如说，他先小夭一步救活了涂山璟。

想到涂山家这只狐狸，相柳心中一阵不虞。

前世自己舍生取义，战死沙场，终于应验了自己曾经说过的。

战死沙场是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

也是命运造化，他不求生，却偏偏这份死应在了他的天劫之上。

虽然身死化龙，元神却因重伤而陷入沉睡。

直到再次醒来才惊觉千年已过。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哪怕神族寿命绵长也终是到了尽头。

他看着小夭白发苍苍在涂山璟怀里闭上了双眼。

看着鬼差接引她的死魂走过黄泉。

看着小夭渡过忘川登上望乡台。

小夭是他心中的牵挂，是他放不开的红尘。

他心中明了，这一世他成全了自己的恩与义，却唯负了一颗真心。

如果重来一回，他想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既承恩义，更爱小夭。

“大人，竹篓里的东西是你送出去的？”

十七见相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他更是半月也和自己说不上一句。

听到十七的话，相柳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对于十七，相柳的感情很复杂。

是既感念他陪伴了小夭千年，让她有人可依，又嫌弃他的懦弱与无用，让小夭吃了那么多苦。

这次先于小夭在清水镇将他救起，也是不想让他和小夭再有什么牵扯。

更是为辰荣义军找到一个长久的钱库。

不管怎么说，涂山璟还是一个君子，更是懂得知恩图报。

以前为了小夭，他可以站到玱玹身边，出钱出力，帮他筹谋。

如今救他的人换成了自己，虽不指望他能帮辰荣义军夺回江山。

只盼着这个涂山族长的财力，能让这些将士在活着时过的好一些。

也算是他涂山璟偿还了自己，前世今生多次救他性命的恩情。

见相柳似乎并没有多作解释的意思，十七又道:“大人可知那一枚上等的鱼丹红可够整个义军半年的粮草？”

这次更是连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