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反常

“金医生！他刚刚动了！您快来看一下是肌肉震颤还是意识回来了！”

沈寄北听到了熟悉而焦急的声音…是谁？

接着，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沈队长！能听见我说话吗？沈队长！能听到就动一动手指。”

沈寄北感觉四肢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拼尽全力按照那人说的动了一下手指。动作轻微，但仍然被清楚的看到了。

“沈队长应该能听明白我们的话，只不过伤情太严重，需要……”

“那我们……”

好累，只是动了动手指就已经力竭。甚至无力听清他们的对话。他又想睡了。

睡梦中，他总能依稀听到他的声音。温柔的，焦急的，痛苦的。但没有自己想听到的情绪。是不是自己早点醒过来就可以听到他开心的声音了呢？

他知道不能再睡了。

沈寄北费力的睁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而后听到了心电监护仪和吊瓶“滴滴答答”的声音，接着才感受到右侧肋骨以及身体每一个细胞叫嚣着，传来的剧烈疼痛感。

他转过头，看到了趴在病床上的褚珩之。看起来累坏了。大概自己睡了多久，他就在这里守了多久吧……

他费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

褚珩之下意识的惊醒，两人四目相对。褚珩之憔悴的双眼怔愣了几秒，艰难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眼神很重，像是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一样必须仔细确认。

不知看了多久，才找回声音：“你……醒了？”

嗓音哑的要命。

沈寄北从没见过这样憔悴的褚珩之，他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的疼痛感超过了肋骨那处。

而后忍住疼，缓慢的说：“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沈寄北心疼的看着褚珩之通红的双眼，只见他眼里的水汽迅速聚拢，竟掉下两颗晶莹的水珠……

他……哭了？

他第一次看见褚珩之落泪。

那些泪像是重重的砸在了沈寄北的心脏，只能无措的抓住褚珩之的手，费力的开口：“阿珩…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你…你不要哭…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让你担心了…我保证！阿珩……”

褚珩之抽出手，胡乱抹了抹眼睛：“我去叫医生。”

再回来时，褚珩之身边跟着一个年长的医生。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沈寄北的心电情况，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叮嘱：“度过危险期了，好好调养，吃清淡一些，几个月应该就能恢复了。但还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回家之后也先别去工作了。把身体养好再说。”

沈寄北答应着和医生道了谢。

褚珩之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他。

沈寄北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可能嘴里太久没有味道了，他现在特别想喝热可可，唉，他果然是兰蕙亲生的。

思及此，沈寄北问：“我妈……知道我住院了吗？”

褚珩之摇头：“本来想告诉阿姨，前几天给她打过电话，她说正在其它城市参加交流活动。急忙就把电话挂了。就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敢和她说。”

沈寄北点了点头：“挺好的，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睡了多久？”

“一个多星期。”

沈寄北感觉褚珩之的语气好像算不上生气，他本来以为褚珩之至少会冲他发一顿火，比如咬自己一下，或者像之前那样亲……总之没想到他会这样冷静。这倒让沈寄北有些心慌。

他牵住褚珩之的手：“阿珩…你是不是生气了？我以后真的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你要是生气就咬我吧！打我也行！你别像现在这样憋着行吗……”

褚珩之再次抽出了手，按了按鼻梁，声音像湖水一样没有半点起伏：“我没生气。况且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我没有理由生气。”

沈寄北看着自己再一次抓空的手，懦懦的嘀咕：“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而且我醒来之后你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褚珩之没有接话，只说：“你刚醒不久，睡一会吧。好好补充体力。睡的时候注意平躺，别碰到伤口。你断了两根肋骨。”

沈寄北猜到了，他一向忍痛能力强。然而这次疼的直冒冷汗。他回想，就算穿了防弹衣，距离那么近，断肋骨是跑不了了。

他不想睡，总觉得心慌。褚珩之的态度太反常。平淡到看不出一丝的情绪，但又照顾的很妥帖。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知道哪里变了。这种感觉真让他有点怕。

褚珩之不由分说的小心帮他盖了盖被子，把窗帘拉上，灯关好。走到病房的沙发上，一副拒绝与他交谈的样子。

沈寄北哄人能力为0。只好手足无措的闭上了眼。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叫医生，喂饭，换吊瓶这些事褚珩之事无巨细。但不让碰，也拒绝交谈。沈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