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陈伤

“我老家的城市挺小的。小到整个城市就三所高中。虽然小，但每天都很轻松。我爸妈从来不会逼我学习啊上进啊什么的。每天放学回家之后都有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我。我爸是个警察，经常出任务，也经常不在家。每次他回来，我们都会一起去外面走走。有时去看电影，有时去逛逛博物馆。我以为以后都会这样下去。

初三那年，也是一个冬天。我爸那天休假。我们就商量着去一家商场吃饭。新商场，消防措施还没有那么完善。后厨失火，再加上天气干燥，火就越来越大。我们三个都跑出去了，我爸突然说听见身后一个小孩在哭，他不放心，得回去看看。我和我妈其实都不想让他去。但我们都没拦他。我们都了解他，这趟，他是非去不可。

他这一进去，再出来就在救护车上了。医生抢救了一天一夜。没抢救过来。说是吸了太多浓烟。你知道吗？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孩子。孩子没事。从那天之后，我妈就垮了。她平时风风火火的。那会儿，就像…活生生的一个人，没有生机了似的。然后我就休学了，照顾我妈。

你知道吗？我去过一次学校，每个人看我的表情都是怜悯的，复杂的。我在家里得时刻绷紧一根弦，我不能倒，不能脆弱，更不能哭，我必须得撑着。但你能明白吗，我不想去学校了还要面对别人的怜悯，同情。这会时刻提醒着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个同学…以为我是因为家里没经济来源了才休学的。还联合了其他几个高中来募捐….

褚珩之一惊“什么？”

“是的，募捐。我拿着那个募捐箱，和他道了谢。那时候我妈情况好多了。我就和她说，我要去别的城市上学。她同意了。我就来了这。”

褚珩之有剧烈的冲动想要抱抱身边的男孩。但他只是伸了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沈寄北恢复了平常的语调“故事讲完啦！困了吗？”

褚珩之沉默了几秒“沈寄北。”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恩？”

“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沈寄北沉默了几秒“恩，好。”

再过了一会，褚珩之睡着了。听着褚珩之慢慢放缓的呼吸。沈寄北侧过身，用手指轻轻描摹着褚珩之的脸。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他看着他的嘴唇，用手指轻轻按了一下。是软的。

“谢谢你出现，褚珩之。”他轻轻的说。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他对褚珩之，是喜欢的，因为他生出了占有的念头。

第二天沈寄北先醒来。他发现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有皂香味道的怀抱里。他清醒了一下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褚珩之的怀里，褚珩之的手…还搂着他的腰…他想挪出来，但褚珩之力气挺大…他纹丝不动。

他正在苦恼褚珩之醒来看见这一幕两人尴尬的境地。就发现褚珩之的眼皮动了动，好像要醒了。

装睡！只能装睡了！沈寄北想。

褚珩之一醒来，看见自己紧紧的搂着沈寄北，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禽兽，又有点不想放开。他轻轻的，悄悄地吻了一下沈寄北的头发。慢慢放开了沈寄北。

还好放开了，不然自己要装不下去了！因为自己的心跳真的太！大！声！了！

沈寄北由于紧张，并没有察觉到这个不算吻的吻。他在心里估摸了一会，过了五分钟，才“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