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要恶意会受到惩罚,我要主张我的权利

开学第一天，杨宇就被叫去谈话。

辅导员，系主任，院长，人齐得可怕。

杨宇从来没有享受过这么高规格的待遇，上辈子他大学四年都没见过几次院长，更别提如此近距离地单独谈话。

辅导员问道：“杨宇，你知道我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杨宇举起双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懂的。”

辅导员瞥了眼院长，轻咳两声：“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事。”

杨宇表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宇态度良好。

他把自己如何和陈春生搭上线，如何帮陈春生运营热度，如何利用热度宣传APP，包括目前盈利多少，都一一交代。

杨宇核心思想就一个：没有他，也有别人。

伸张正义这种事，不应该被谴责。

院长看不惯他一本正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下嬉皮笑脸的本质，猛拍桌子，皱眉质问：“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影响学校形象，问题严重了，是要被退学的！”

杨宇没有直接回答，反问了一个问题：“院长，如果是你的核心论文被人剽窃，失去这个核心论文，你就当不上院长，你希望有我这样的人出现，替你把事情闹大吗？”

院长如今是既得利益者群体，自然而然站在博导的位置上，忘记了他也曾经是被压榨的一员。

杨宇不需要院长的答案，面不改色继续说道：“如果是我遇见这种情况，我希望能有人替我把事情闹大。我喜欢我的专业，这意味着我未来的确有可能遭遇陈春生如今的处境。今天我不为陈春生发声，以后谁会为我发声？”

杨宇自顾自背了一篇文章。

“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

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

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最后他们奔我而来，

那时已经没有人能为我说话了。”

杨宇背文章的时候，全程盯着院长的眼睛，无畏无惧。

院长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杨宇：“公道。”

院长皱眉：“公道？”

杨宇：“我要恶意会受到惩罚，我要主张我的权利。”

院长耐心耗尽：“说人话。”

杨宇不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卷子离奇失踪。有人拿着我的卷子，去交换陈春生的论文。我不认为我的一张试卷有那么高的价值。我也不接受有人利用我的试卷强买强卖，还不给我任何好处。”

院长没有料到。

一切的源头，竟是因为一个本科生不接受挂科的结果。

这边的询问结束，杨宇被带往另一个地点。

陈春生，剽窃论文的师兄，陈春生的导师，王蔓，学术调查委员会成员，学校领导都在。

杨宇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上辈子加这辈子，这就是他遇见最大的事。

杨宇强作镇定。

乖乖。

这排面，杠杠的！

学术丑闻甚嚣尘上，校领导对网络舆论很不满，质问杨宇：“你凭什么确定，陈春生才是论文原作者？”

杨宇反问：“一个八年下不出蛋的母鸡，一朝下出了金蛋。一个少年天才，一直在研究相关课题，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得出成果。换做你，你相信谁？”

校领导厉声质问：“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判断错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杨宇淡定从容，不疾不徐回道：“揭露陈春生这个无耻的造谣者，替八年不下蛋，一鸣即惊人的师兄正名。”

校领导一滞。

杨宇淡淡道：“舆论支持的并不是某一方，而是正义。”

三言两语，杨宇就将责任推卸。

错的可以是八年下金蛋的师兄，也可以是陈春生，但绝不会是他杨宇。

校领导说不过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副校长却很支持杨宇的言论：“孰是孰非，一查便知。”

副校长看向杨宇：“坐吧。”

杨宇的位置在最后一排，作为旁观者，他这个小虾米看着几尊大神斗法，看着陈春生如何在众目睽睽下证明论文的归属权，看着扔他卷子的师兄如何矢口抵赖强词夺理。

作为重生者，杨宇听过陈春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