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们的第一个吻,是咸甜的味儿

霎时间，杨宇只能看见那个笑。

这个笑，只属于他一个人。

此刻的悸动，不亚于和林雨薇初见时，望着她那双小鹿般清澈的双眸，所生出的怜惜之心。

宋诗月不是需要他保护的人。

他此刻，只想守护住这个笑容。

旁边的张胜男见宋诗月这般，很不习惯：“诗月，你怎么能随便对着男生笑呢？”

宋诗月转过头，敛了笑意：“我为什么不能对男生笑？”

张胜男说道：“你以前从不会对男生笑，还直言对好些男生感到恶心，我以为你厌男。”

宋诗月回道：“我不讨厌男性这个群体，我只讨厌令人讨厌的具体男性。”

张胜男满脸失望：“诗月，我以为你和那些媚男的女生不一样，我以为你是清醒的……”

“能不能别总一副举世皆浊我独清的模样？”宋诗月厌烦地打断她，“我对男性朋友笑一笑就是媚男？那他对我笑，是不是媚女？”

宋诗月不想和同学吵架。

她不想和任何人吵架。

她……

算了，不能因为穷，就坏了自己的心情。

前几天，她让杨宇在迎新晚会上试试手气，其实是她想来试试手气。宋志成转走了她借记卡里所有的钱，又停了他的信用卡副卡，兼职又不是随时都有，她现在朝不保夕，就生出了转卖奖品的念头。

宋诗月给杨宇发信息：“出来一下。”

杨宇收到信息，立即起身要出去。

曹峰和刚赢了骂战的王强注意到鹤立鸡群娉婷窈窕的身影朝着门口走去，哇哇起哄。

杨宇给两人一人来了一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出去。

去到外面，宋诗月站在礼堂外面的花坛旁，背对着这边，正在接电话。

天色暗得很快，乌发融入夜色，绿裙子和枝叶融为一体，牛奶肌肤在枝叶缝隙里晃动，如同萤火虫结伴飞舞，一只又一只萤火虫组成了耀眼她。

杨宇走近的时候，不由得放轻脚步。

“我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宠物。”

“是的，我很肮脏。我不自爱，没有自尊，我恬不知耻，我就是被同龄普通男生花言巧语哄骗了身体的傻子。”

“非要逼我去死，以死捍卫自己的清白？”

宋诗月的嗓音没有起伏，冰到极致的冷漠。

自我贬低也好，质问对方也罢，她似乎对她父亲的反应毫不在意，如同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机械地激怒对方，以图尽快结束这令她窒息的对话。

杨宇刚走近，就被浓重的暗黑死气笼罩，像极了他重回那日。

宋诗月的死，不是因为母亲过世伤心过度？

而是因为父亲过于强烈的控制欲？

“你别动他！我不许你伤害他！”

杨宇正胡思乱想着，被骤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大跳。

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像是突然间有了情绪，会愤怒，会咆哮：“是我强迫他的！跟他没关系！没有他，也会有别人！你如果敢伤害他，我就把母亲的遗嘱拿出来！”

杨宇头一次见宋诗月如此。

天台上的宋诗月淡漠从容，如同风中摇曳的百合花傲然盛放，任由强风吹拂，不惧枝干折断。

宾馆里的宋诗月明明很青涩，却强作镇定，在他过于激动产生失误的情况下，情绪稳定地安慰他、鼓励他，忍着疼痛帮助他重振男性雄风，让他知道，第一次的失败，并不影响后面无数次的大获成功。因此，他才能那么顺利地从林雨薇的背叛中走出来。

宋诗月跟他想象中女生该有的模样都不一样。

她不矫揉造作，也不刁蛮任性。

她总是冷静的，按照自己的准则说话做事，根本不在意旁人的反应。

这是他第一次见宋诗月失控。

是因为他吗？

杨宇摸了摸鼻子，提醒自己少自作多情。

“爸，我求求你，放过他，也放过我，好吗？”宋诗月骤然降低嗓音，小意哀求，细细弱弱的调子，好似整个人都快碎了。

杨宇默念了一万遍：心疼女人，一生不幸！

但他还是没忍住上前。

宋诗月挂断电话后，呆呆坐在花坛上，也不怕花坛弄脏她的漂亮裙子。利落的短发发尾不知道什么时候烫卷了，微微的波浪顺延而下及肩，比起初见时黑长直的清纯绝美，如今更多两分轻熟的美感。

他知道，这只是宋诗月今天的样子。

宋诗月可以轻松驾驭所有装扮。

她的内心世界，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杨宇拍了拍她的肩膀：“别伤心了。”

宋诗月抬起头看向他：“我后悔了。”

杨宇：“后悔什么？”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