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救赎

当年岳清的父亲去世时，几个姑姑和奶奶都哭得很是凄惨，就连在外地的小姑一家也是赶了回来，明明感觉平日里见面的时光也不怎么多，可怎么就哭得那么惨呢？更别说大姑和二姑了，更是难过的不能自已。可偏偏活着的两个伯伯，如果岳清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没看过他们掉过一滴泪吧。

甚至于就连姑姑家的哥哥姐姐们（主要是大姑家和小姑家)都哭得很是难过，当然不包括小赵（岳清那位二姑父)的两个儿子。办葬礼的那几天，姑姑几家也一直都在聊和父亲有关的事。那两个活着的伯伯及其儿女似乎还是没什么反应，对于现在的岳清而言，实在是有够正常的。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呀，不过是那时的岳清太过懵懂，看过却又想不过罢了。

其实只需要抬起头，看看门里门外谈谈笑笑的亲戚、邻居们，也就什么都明白了。再者岳清和两个弟弟也没有强到哪儿去，楼下哭丧声一片。额，可能吧，岳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层出不穷的哭丧声，似乎也不止姑姑们，可记忆中似乎就是这样的。可岳清和两个弟弟却在楼上看动画片，看得专心致志，当然是在父亲家了。

那时岳清也不过十二、三岁，两个弟弟应当在十岁以下的，也是难得一见，平时来往实在不多。岳清自从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以后，便一直木木的，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的，该表现出什么样子的。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没什么来往的亲生父亲，失去时，她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啊？还有就是——失去，她拥有过吗？拥有过一个父亲，一个真正的父亲吗？

岳清想及此处，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一声连着一声，突然就大声宣泄了出来。不知过了多久，似是哭累了，也有可能是暂时哭完了眼泪，岳清伸出手摸索着周边的纸巾，胡乱在脸上擦着。除了满脸的泪水外，连同脖子、耳朵上也近是，甚至头发上都湿了一大片。

岳清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又止不住地开始新一轮地“淌”泪了，就当——为当年的父亲哭丧了吧。当年总归还欠了他一场嚎啕大哭，如今便是还了吧！眼角的泪水静静地流着，可眼中的自己明明那么爱哭的一个人，却始终平平静静的，似悲戚，又似在迷惘，更是不懂、不言不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