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淡漠

岳清对于自己的父亲实在没什么印象，几乎大部分她所了解的关于父亲的事，似乎都是听奶奶说的。对于自己的孩子，尤其是父亲，尤其是父亲小时候的事儿，奶奶几乎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了。明明是那么“可恶”的人，可是在奶奶心中，似乎就只是一个顽皮了些的长不大的小孩儿而已。

岳清不仅仅是对她父亲没什么印象，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感觉——没有父女之间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远房亲戚一样。父亲平时来家里的时候，岳清感觉也是蛮开心的，走了的话也没什么念想。哦，不对，也会有一点——想玩儿父亲手机上的游戏!总而言之，前十几年有父亲的岁月也就这么度过了，实在没多少印象深刻的事情!

其实上中学的那几年，岳清偶尔也是会想起来的，幻想如果父亲还在，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峰回路转，会不会有其他的结果……只是不管是片刻的安宁也好，或者是偶尔的悲伤也罢，亦或者是平平常常的喜怒哀乐，时间还是“大张旗鼓”的“嚣张”地走过了!

如今再回想起来，却依然痛得仿佛要窒息——谁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啊？月经偶尔听到或想起来的时候，心中都会默默反驳——明明是历久弥“深”，不过还好，她记性也不太好，许多事情也不太想得起来，只是偶尔想起来时，总是难以理解……

只是可惜父女一场，却是什么火花都没碰撞出来——两个“没长大的幼稚的孩子”实在是淡漠极了，一个比一个淡漠，也一个比一个幼稚，或许也没多少共同话题……互不打扰，各自清静，就算两不相欠吧!其实也挺好的，挺好的。

岳清最耿耿于怀，最痛恨父亲的还是——奶奶交给他保管，让他存银行，日后留着岳清上中学用的两万块钱，居然被他“理所当然”地花得一干二净!以至于后来岳清上中学时，奶奶日日操心她的学费，辗转反侧，夜夜难以安眠……钱被花掉的事情还是岳清后来无意间听奶奶数落早逝的儿子时说的，也可能是从那一刻起，岳清真正开始看清她所谓的亲生父亲。

岳清上六年级时的某一天，上午放学回家，父亲当时也在，笑容满面地给岳清展示新买的一把雨伞和新打的一床冬被。哦，都是给岳清的，给岳清即将上初中准备的。哦，父亲给她买的，以他800年难得给岳清买一次东西，极其炫耀的状态来看，似乎是这样。哦，都是奶奶付的钱，还是奶奶和岳清单独在一起时顺口说的，刚刚父亲炫耀时，奶奶在厨房应该没怎么听见吧！

不过，还好，岳清当时对那把紫色的带有花边的雨伞还是挺喜欢的，其他的便也不怎么注意到。就算注意到，她好像也不太理解这其中的……玄妙。

那时候的岳清还纠结于同学之间的种种“事故”，而心思也拘泥于一个小小的教室中而已，总归是小打小闹，也算是一种“”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哦，对了，当时的岳清好像沉迷于看电视，朋友们大多开始玩手机了，好像还有一个高她一年级的上初中了……

岳清还记得她初中时写过一篇以父亲为主人公的作文，当时不知道是课文学的好像关于什么树的，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其他书上看到的一篇关于什么树的作文，或者阅读之类的，岳清当时突然就有了灵感，然后创作了这篇作文——岳清家门前有一棵大椿树，她听奶奶说过，那棵椿树是同父亲一般年纪大的，是父亲出生那一年栽上的，突然间……岳清想起了父亲——记忆深处险些被遗忘的父亲……

岳清已经记不清她当时几岁了，反正一定是小学，毕竟父亲是在她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突然去世的，而那时的他自然还是健在的。而且应该也不是六年级，她依稀记得当时那个邻居男孩儿也在，而六年级的他放学后基本不出门，偶尔出门好像也是因为网络问题，实在是很好缩小范围。

虽然感觉缩小的范围也不太大，但这几个时间点于岳清而言，似乎早已成了肌肉记忆，亦或是深入骨髓的记忆。虽然岳清也不太明白亦或是理解这些记忆如此深刻之缘由，想必是当时难以割舍或极为遗憾的事情吧！

门前的大椿树那时自然是还在的，右边邻居家门口的洋槐树也在。记忆中那时不知为何中间突然多了个——秋千，大约是父亲一时兴起吧，做什么东西剩下的材料顺便做了个秋千。不过是类似网兜那种的，就像是宽松的长款网兜披肩两头各自“连接”在了“老气横秋”的“斑驳”树皮上，倒也稳固！

当年的岳清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只是心中暗自高兴着——家中有了值得高兴的物件儿……其他可以玩儿的东西，就可以暂时忘记了，至于最爱看的电视似乎也有了空闲，就当休息休息眼睛吧，实在是又能尽兴，又不会被奶奶说的两全之游戏啊！

那一日，岳清一个人坐在秋千上，旁边的同伴有的坐在板凳上，有的靠着那棵洋槐树站着。岳清家门口的大椿树那时的树干便已粗壮地让岳清两条胳膊都环不住了，高度差不多好像也有一层楼高，再加上树冠，差不多快两层楼高了；而右边邻居家门口的洋槐树，相比之下便仿若年幼的……女孩儿了——“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