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六零后平民回忆录（十九）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这是一首诗词里所描写大雁的句子，现已不记得是我上小学，还是上初中时语文课本里，学习的一首诗词里句子，但对这句话几十年还是记忆犹新。而故乡，在我小时候的每年冬季里，南河北边滩地上是大雁飞来的栖息地。

我故乡里，还有一个以大雁来命名的地方叫大雁滩，这个名称是古已有之。这说明，很早我故乡的临近南河边的地方就是从北方飞来的大雁栖息地。

记得小时候的冬初，有不断从北向南经过故乡的天空上飞过的雁阵。并且我看到天空上向南飞过的大雁阵列，多是顺着东河滩上空飞着的大雁，煽动着翅膀整齐划一排着雁阵。也多是“人”字形的雁阵，领头雁后面就叉开的两队形，两队的雁阵，大多有几十只大雁。飞的也不是太高，也不太快，看的一清二楚大雁煽动着翅膀，不急不慢地飞过故乡的上空，其飞行的形态之优雅，空中叫声之动听。有时还能看到飞在空中的雁阵，还会变换着队形，有“人”字形雁阵变换成“一”字队形，也从没看到过有乱飞的大雁。每逢看到飞过天空上的雁阵，还是听到天空上雁阵的叫声，我都会站住注视着南飞的大雁慢慢看不到为止。小时候的我，看着从天空上由北向南飞过的大雁，由此壮美的景物，使我感到无比神奇，感觉天上地下有见不完的新奇之事。但我一直不明白，从故乡南飞，还是北归的大雁，从来都是顺着东河滩上空飞，没见过从我们庄子上空飞过，也没见过从我们庄子西边飞过。是否南飞还北归的大雁，也是按照熟悉的路线飞行。更使我稀奇时，天空上唯有大雁那么整齐划一地飞行，像是事先按排好的行动。天空上飞行的雁阵，却是大自然里的奇景。

小时候记得故乡的南河滩，冬季里鸭河口水库里水很少涨上来，即使水库里水头涨到南河，也水淹不着南地前面河的土地，更淹不着大雁滩里的土地。离庄子三、四里远的南河北边麦地里，是从北飞来的大雁的栖息地。因这个南河的地方，河南边是东西走向的多是荒坡，也有些坡上种有栎树楙子，坡南又离庄子远，坡根是河道，河道北是河滩地，也离我们的庄子远，又是个大块的麦地，自然成了大雁栖息的好地方。

小时候我看到大雁落在南河滩北边像是一条鱼脊背的麦田里，白天一群大雁，三三两两在麦田里，一些大雁还在南河的水面上慢慢游动，也会在水里觅食。在麦田里的大雁形态悠闲地吃着麦苗，有时会排成一字队形，一边吃一边嘎嘎地往前走。在麦田里吃麦苗叶子吃饱的大雁，还会把头插到翅膀的羽毛下，受着午时阳光的沐浴。但大雁的警惕性很高，人是接近不到它们，离大雁有一段距离，大雁就叫着飞了起来。即便看着休息的大雁，而旁边还有大雁站岗放哨，一但有人想接近，大雁就腾空起飞了。

大雁本来是从几千里之外的北方故土，历经千辛万苦飞到这块可以栖息的地方。应是村民和谐相处的益友，虽然冬天栖息在河边麦田里的大雁，主要食源是靠吃麦苗，但对麦苗损害不大，有时还会对麦苗有益处。

小时候见过大雁栖息的地方，麦地里有很多如山蚕形状的青色雁屎。而且被大雁踩过和吃过的麦苗，不但不减产量，还增加产量。我故乡的东河滩和南河滩成为水库的上游，上涨的洪水慢慢沉淀有淤泥，这样使河滩淹没地变得非常肥沃，种的麦子长势好，即使被大雁吃过的麦苗，春上发青时还是“黑独独”（音写，方言，指长势好，似绿油油）的。而一些过于密盛的麦苗，即春上旺长的麦苗还得“镇压”（方言，指用牛拉着石磙压旺长的麦苗）。而春上过盛的麦子苗被大雁吃过，不但没有害处，还有益处。即麦子不会减产，还会增产。

可我们二队里有一、两家农户里有土枪，他们曾用土枪打大雁。本来大雁警惕性很高，使用土枪是打不着大雁的。可我记得不是“一自家儿”（方言，指同性同宗）也是王姓，外号叫“青头雁”的在南地附近的麦地里挖个坑，他人躲避在土坑里，等大雁落到他能用土枪够着打的距离，就再使大雁起飞时开枪。外号“青头雁”这人，人长得瘦高，黑青的脸堂。这人看着恶煞般的脸色，也是生产队的“橛子”（方言，指没人敢惹的意思）。可这个人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最怕“癞肚蛤蟆”（方言，指蟾蜍），若在地里干活，他偶见到一只“癞肚蛤蟆”时，吓得“哇圈子”（方言，指急速跑开）跑开很远。干活的人们知道他害怕“癞肚蛤蟆”，但也没人敢在他跟前说“癞肚蛤蟆”。小时候我见外号“青头雁”，背着土枪到南河滩打大雁，还亲眼见他躲藏在麦地里一个土坑里等走近的大雁。但我没亲眼见得他打落过大雁，也没见过他手拿回家过打死的大雁。也许他用土枪打死过大雁，只时我没见过而已，他用土枪打大雁也不只是一、两次。我小时候还记得，一次早上五哥从南地的麦地里，拾到过一个死了的大雁拿回家里。我看到大雁的羽毛很好看，长长的脖子。还记得大雁嘴上还有小刺儿刺儿，身子比养的鹅小。这只死了的大雁，应是被土枪打着过的。

小时候的我，听母亲说，大雁是“成双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