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六零后平民回忆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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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所记忆的生产队时，家里吃的早饭，除了过节与过年的几天里，一年里基本都是红薯糊肚饭。有红薯吃的深秋、冬天、春天里一段时间的这几个月里是红薯面糊肚里“涨”（音写，放进）红薯块子。而没有红薯吃的季节里，早上吃的红著面糊肚里涨有红薯干。有红薯吃的季节里早饭也很少有馍吃，中午会吃糁子汤里涨红薯或红薯干的饭，中午饭才有馍吃，吃的什么面馍，常以红薯面为主会加一点好面（麦子面）擀成薄薄一层摊在红薯面厚层上做成的花卷馍，也蒸过玉米面馍，还有时用玉米面和红薯面做成花卷馍。也做过“狐狸头”（音写，方言，多以红薯面加点麦面揉在一块）馍，当然也做过“黑窝窝”（纯红薯面做成馍），但红薯面馍吃的次数也是很少的。在老宅房子晚上吃什么饭，曾记得夏季里晚上一次对母亲说，“黑楼”（音写，方言，指傍晚）还吃糁子涨黄豆咸饭，母亲痛快的答应晚饭还做我提出的这种饭。生产队时农村里的晚饭一般是吃面条汤，曾记得一次还没有吃晚饭的晚上，外面的天已全黑了下来，厨房也黑着灯，我摸黑进到厨房，听到擀面桌上有擀面的声响，以为是母亲在擀面条。我就抱着以为是母亲的一条腿，晃动着还闹着，一小会却听到擀面的父亲咳了一下，我撒开手连忙从厨房跑出。我也曾记得小时候晚饭做的面条汤，因我常常是帮母亲烧锅，母亲把用擀面杖擀好的杂面条（不是纯麦子面，掺入有绿豆面，或是黄豆面等）放进锅里的沸水中，等面条煮好后，放入盐，再用铁铲锅刀放入一个装有炼好的大油罐子里，剜出一疙瘩脂油（也称大油）放进面条汤锅里，大家吃的晚饭就算做好了。当然有时也会用盐腌些葱花，冬天里也会放一把白菜叶。这种用大油涨过的面条汤也敢觉很好喝。

在老宅住，夏天还记得厨房里的一个大水缸里的水面上漂着三几个大黄瓜，还有一根发黄的老黄瓜。

小时候还见过放在北屋厨房外板登上“炕”（方言，指煎过）过的几锅拍（用斑茅杆，或是由高粱莛子，即高粱穗子下面一段细而长的秸秆制成的圆形盖，用于当锅盖，瓦盆盖，瓷缸盖子等）快子长的翘白鱼，但记忆里没记得吃过，可能是怕被鱼刺卡喉咙的缘故吧。后来的后来，才听姐姐说过，在坡低下住（老宅）时，她炕的几拍子鱼，因没有油，把鱼身炕得黑乎乎的，也不会吃，吃到嘴里是一嘴刺，也没人吃。

小时候为何有那么多的翘嘴白条鱼，现在这是多么贵，又是多么好的鱼，可小时候却没人吃。在我四、五岁吧，一次到老宅外前面大路上的几棵大榆树旁玩，见一棵大榆树根旁边，放着两大草箩头（用柳条编的大箩头用来担喂牛铡过的麦秸，或生产队分玉米穗、红薯的工具）的翘嘴白鱼，两大箩头的白鱼也有几百斤，可不见有人拿回家去吃。这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些鱼是夏季鸭河涨洪水时，又等洪水过后，鸭河口水库里的水头，连故乡的南河都没有涨到，而我们二队的大人们会在东河的流水滩处摆“亮子”（音写），即把河的流水里的石头拾起，垒起V字形的石头坝拦着流水，V字形石头坝头留有一个水口，水口下有一个用桃秫杆（高粱杆）做成似床笆箔那样，一头高一头低。这是从涨洪水时上游的鱼，洪水退去前的小浑水时，把这种“亮子”摆好，那些返回的不能从石头坝洞里下游的大些的鱼，都会从留的水口处跳到桃杆箔上。这种捕鱼法是当地人们的捷径方法，所以有时从摆的“亮子”上拾回的鱼很多，也卖不出去，生产队就用大草箩头盛着放到庄前，谁家吃谁拿。就连我们家因父亲在外每月三十元工资，虽没断过“大油”（猪油）吃，但像炕鱼这种吃法也是舍不得用油的。可那些生产队的农户平时没有收入，一些农户一年连大油也吃不起，晚上汤里放点盐咸点就那样吃。即使有些户有点大油吃，怎么舍得只有吃晚饭时涨一点大油放饭汤里来吃的油用来煎鱼吃呢！所以那些鱼没有人家拿回家吃。

小时候还记得母亲在灶火（厨房）收拾过一条大鲢子（鲢鱼），有几十斤重。那是一个夏天的早上，六哥在我们庄子北面的北龙脖附近的河滩上发现的。大鱼是六哥从北河拾到背回家的，当时六哥在远处见时还认为河滩上躺着一个人呢。这条大鲢子鱼是通过涨洪水从水库里游到河的上游，因洪水消退时被搁浅在水滩上了。我已不记得是如何吃了这条大鱼，只记得母亲说过，这大鱼一肚子油。更记得厨房里因收拾过这条大鱼，很长时间里进灶火就能闻到一种难闻的鱼腥味。

在老宅里住的小时候，平时总是眼气吃好吃的饭。有一天的早晨去东坡找在一家赵姓家磨面的母亲，见到母亲在磨房里罗面。看母亲一罗一罗从磨盘上取过碎麦子，在放到罗面箱里筛去面后，再倒到石磨上的一个罗圈里，碎麦从磨眼里漫漫流下经过两扇石磨盘的压磨，再流到石磨盘下一圈接着的磨沟里，罗面时在磨盘底下的一个出口处把磨过的碎麦子扒进面罗里。而拉磨的一头驴的眼晴是用一块叫“驴暗眼”的布蒙着，那头拉磨的驴不紧不慢的在转着圆圈。因磨的麦子还没有磨完，我就从磨房到那家人的院子里玩，见早上那家女主人先给跟她住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