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众弟子实在表情有够怔愣,道:“幻象本就是心神力所化之意念,可以是一段凭空的想象,也可以是一段不可言状的过往。”顿了顿,他看向墨叔歌:“由吾息阿若,你这段幻象,是哪种?”
墨叔歌看他:“哪种?”
临渊不是一般的汜水瑶的师尊,他可以使出梵若芳华,自然也可知道,方才她那般措不及防被临渊带着使出来的幻象,只可能是一段真实掩藏在心底的过往。
可临渊还偏偏这样问她。
那张幼小眼里还有着明亮的稚嫩的脸;墨烈帝尊毫不避讳的、对于小小的墨叔歌来说,许多许多年都不可释怀的浓烈的杀意;那狼狈不堪一击的一身血污。
临渊居然还可以大庭广众的当面问她:哪种。
她不是当年那个跪在昆仑大殿上,强压着屈辱不让眼泪下来的少年。也不是在太夜宫门口用精翼花和扣鸾和玉铺就而成的长桥边只会红着眼睛的少年。半生风雪,戎马一生,墨叔歌突然逼近了临渊——她本来就坐在大殿边缘的廊台之下,和临渊很近,加之这突如其来逼近的动作让临渊一瞬间退不可退,只能狼狈的被墨叔歌压着抵靠在廊柱上,双手似乎向前放也不是向后方又宛若一位被调戏了的小姑娘。
临渊瞪大了眼睛看向墨叔歌,墨叔歌眼里却无风无雪孤寂见深:“师尊希望,是哪种?”
临渊看向墨叔歌那种沉寂墨深的双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方才那片盛大而静谧的越树林子,仿若在那一刻透过一段树林而看到了一段人生。临渊不知道墨叔歌掩埋在她那双寂黑眼眸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但他好像有点后悔方才那么做了。
看着临渊怔愣的看着她,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墨叔歌放开他直起身,眼底带上一丝冰冷而漫不经心的笑意:“从我进汜水瑶仙门那天起,你就不大喜欢我,而且一直在怀疑里,试探我对吧?”墨叔歌看着临渊的眼睛淡淡的说:“其实你完全不必如此做,因为临渊,我也很讨厌你。”说着,伸手掌心中浮出一块朱红色的福牌。
福牌中间刻着一只小巧的凤凰,栩栩如生,闪闪发光。
墨叔歌看也未看,一道金光划过,福牌瞬间化作一团泯灭尘埃在墨叔歌的掌心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