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没有我,你幸福吗

办公室就像沉入了幽暗的深海，连心跳那几不可闻的声响，都被狠狠压死在凝固的空气中。

贺州抱着双臂，眼睛直勾勾地盯住对面的人。

赖凝呆站了好一会，才从诡异的紧张中缓过点神，她走到沙发旁，找了一个离贺州最远的位置坐下。

桌上摆着丰盛的午餐，饭香味扑面而来，却让人提不起任何胃口。

她不清楚贺州留下她的意图，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赖凝不准备做无用的反抗。

赖凝收敛了神情，抬首望向对面。

贺州仍是紧紧盯着赖凝的脸，一言不发，眼底流转着令人窒息的冰冷凉意，似乎想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窥探出此刻的心情。

赖凝吞了口口水，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淡定正常。

“饭菜都快凉了，贺总还是先吃饭吧。”

不要辜负了金悠然的一片赤诚之心啊。

贺总终于有所动作，他从椅子上起身，笔直的长腿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踱步来到赖凝对面。

“赖小姐，你这是在监督我吃饭吗？”

这话一出，赖凝像被人点了哑穴，半天出不了声，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在贺州的脸上来回打转。

他是不是，一直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贺州，到点了快去食堂吃饭。”

“贺州，宵夜是小米粥哦。”

“贺州，冬天喝萝卜排骨汤最好了。”

“贺州，我要一辈子监督你好好吃饭。”

……

见赖凝不答，贺州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从桌上拿起一串手串，在指间一颗一颗拨弄。

圆润的珠子在白皙的指尖滑过，每一颗都是精挑细选，串联而成。

见赖凝的目光聚焦过来，贺州扯起嘴角问：“你认得这个？”

赖凝当然认得它，那是灵菩寺求来的十八籽。

“这个手串师父开过光，你，你要好好戴。”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乞求。

“是吗？”

贺州闻言，拨弄地更欢实了，珠子相撞发出脆脆的声响，他问：“那赖小姐也为男朋友求了吗？”

贺州一手撑住桌沿，语调冷漠。

赖凝目光定在桌角一动不动，半晌才摇了摇头：“我没有金小姐来得贴心。”

贺州手上一顿，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没有否认，有男朋友。

“怎么会呢？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

赖凝没有作答，平静的似毫无波澜，像是对贺州的问题，无话可说，无从辩解，无意反驳。

贺州心中的怒火没来由地被点燃，太阳穴跟着涨疼，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心中感受不到任何佛串带来的平静。

“骗人的东西，越玩心越烦！”

手串被无情地砸了出去，撞到茶杯发出铛的一声，杯盖沿着原地打了个转。

赖凝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她不明所以，只定定看向对方。

贺州已箭步来到赖凝身旁，他双手扶住沙发扶手，将人禁锢在怀中。

紧接着欺身上前，深黑的瞳孔只盛得下一张惊慌的小脸。

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近到连呼吸都交缠不休，好似赖凝一偏头，就能亲吻上贺州的脸。

“赖凝，”

“你现在”

……

“现在幸福吗？”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撩拨着赖凝的心弦。

没了我，你过得幸福吗？

这样的距离让赖凝无处可躲，她咽了咽口水，错乱的视线最后定格在贺州疲惫的双眼，那深邃眼眸里有炙热的爱恨，以及她从不曾见过的委屈。

赖凝只觉得心中滚烫，热浪一路打在她的四肢百骸，心里深处似乎有一个念头，蠢蠢欲动。

她垂眸，对上贺州沾了火龙果汁的红唇，那里娇艳欲滴。

头脑彻底发昏，赖凝捧住贺州的脸，灼热的唇狠狠吻了上去。

“唔——”

猝不及防的吻让贺州顿住，在短暂的怔住后，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

膝盖抵在沙发上，唇畔叼住对方的不松口，一遍一遍的咬吻舔舐，恨不得将人拆吃入腹。

一道道电流刺麻着赖凝的脑髓和脊柱，令她眩晕不止。

亲吻下滑至脖颈，赖凝微仰着头，瞥到贺州解了扣子的白色衬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