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张洁改口

日子密密麻麻，辗转来到1999年，张洁已经有6岁，张磊也满5岁。凭借着张继国在村小学当老师的关系，俩个子女也准备在今年九月，进万彭台小学学前班上学。

张彭台村子里，人人都心知肚明，小张洁如果是姨妈家的孩子，怎么可能2年还在张家。更何况张洁长得和张磊很像，有时候村里人还说：“洁洁和磊磊像一对双胞胎。”

是的俩姐弟特别像，毕竟就相差一岁。刚刚开始张继国夫妻还忙着解释说，的确是姨妈家的孩子。后来也慢慢开始承认就是自己的二女儿。当年为躲避计划生育罚款送给余铺的姨妈养了三年，根本没有夭折。村里人的孩子大部分都在张继国所在的小学读书，也希望偶尔张继国可以为自家孩子行个方便，慢慢也就接受了张洁这个二女儿的身份。

而这2年来，万子圆万苏凤俩姐妹逢年过节也能碰在一块，每回碰一块，万苏凤都会强调自己的身份，加深张洁的印象。小张洁现在都只喊万子圆喊姨妈，喊张继国姨伯。万子圆想张洁马上都要上学了，村里也都知道了，小张洁要该改口了。

一天傍晚，陈刘妹使唤张洁喊张继国吃饭。小张洁很怕这个姨伯，因为他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每次都板着脸认她帮忙递东西做家务。而姨伯却很喜欢姐姐张娜和弟弟张磊。经常把那姐弟俩搂在怀里亲。

每回看到张继国这些亲昵举动，小张洁就很思念刘大洲，刘大洲不像张继国爱吼爱叫。刘大洲爱笑又温和，经常把自己举到肩膀上面去镇上听戏。听很久很久直到在刘大洲怀里睡着。小张洁想念刘大洲爸爸的时候，就会跑到厨屋后面的巷子里面偷偷的哭。

谁说三岁的记忆没有的？可小张洁却记得牢牢的。她再看张继国面无表情的样子，鼓起勇气喊了句：“姨伯，奶奶喊你吃饭了。”张继国根本不抬眼看她，小张洁也害怕的走开了。

这一幕也被万子圆瞧到了，她在餐桌上面一言不发，吃了几口婆婆做的辣生姜，更是觉得烦躁。她想一定要好好和小张洁说一下改口的事情。不然丈夫张继国还想着她是别人的女儿。

吃过晚饭，万子圆把张洁叫进房间，关上门。还没开口说话，万子圆就流泪了。小张洁望着万子圆，也觉得奇怪和害怕。

她在这个家唯一亲近的人就是万子圆。但是她也不敢多亲近。因为万子圆每回在张家、在中岭村受到委屈的时候，就会对着自己哭。

哭完之后就是一句接着一句的抱怨她：“如果不是你？我会欠余铺姐姐的人情吗？我会和张继国吵架吗？被你奶奶指桑骂槐吗？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很多余？我有张芊张磊一儿一女就很好了。”每次听到这些，小张洁就吓的直哭。越哭就越被骂。慢慢只要见到万子圆流眼泪，小张洁就知道自己要被骂了。

这次万子圆却没有骂她。而是很认真的看着张洁告诉她：“我才是你的亲妈，张继国是你的亲爸。余铺的万苏凤是姨妈，刘大洲是姨伯。张娜是你亲姐姐，张磊是亲弟弟。当初我们因为计划生育迫不得已，才把你送到余铺的姨妈那里养育。这几年的养育也不是白白养育的，你吃的用的都是我们寄钱过去的，只是让你姨妈姨伯辛苦照顾了你。但是你要记住我才是你亲妈。”

万子圆一边说一边哭，泪眼婆娑的望着小张洁。小张洁怯生生的点了点头。其实小张洁也知道万子圆张继国就是亲生父母。但是她总在想为什么亲生父母不喜欢她呢？而余铺的姨妈姨伯却把自己当宝贝。为什么万子圆张继国见到万苏凤的时候，又总是说万苏凤才是亲妈，要孝顺万苏凤呢？

还有为什么村里人总是说：“洁洁，你爸妈不喜欢你吧？因为你不是亲生的，你是余铺姨妈生的。”小张洁满满的问号。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小小的她这么大的恶意。

万子圆见到小张洁点头了，她满意的笑着说：“那你以后喊我什么？喊磊磊爸爸什么？”“喊你妈妈，喊他爸爸。”“乖！这就对了！”万子圆不停的点头。

起初小张洁根本不敢开口喊张继国爸爸，只能先改口喊磊磊的爸爸。张芊和张磊也被妈妈交待了，张洁也是家里的一员。俩姐弟也似懂非懂的点头。

不像小张洁敏感胆小懂事。张娜和张磊一贯被宠爱长大。他们根本没把妈妈的交待听进去。相反张洁不服从游戏指令，还会指着小张洁说：“你是余铺姨妈的孩子，你回你余铺去！”然后小张洁就眼泪哗啦哗啦流。

连爸妈都不疼爱的孩子，亲戚也是如此。幺幺张美玲更是每回来娘家，就指着小张洁数落，比如让她拿一个东西拿错了就说好笨，走路摔一跤就说好胖走不动。幺幺的数落多了，连小表弟赵志明都会拿小石头扔张洁。

婆婆陈刘妹听到女儿取笑小张洁，也会补上几句：“就是啊！真的是好憨的丫头，又脏又黑！她姨妈还说她小时候很爱干净，我就不信了。还有，你是不知道她很会吃饭啊！那么小个人可以吃俩碗饭。我们磊磊掉饭桌上的饭她都捡嘴巴吃。”陈刘妹一边说一边模仿小张洁吃饭的样子。逗得张美玲乐呵呵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