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青春
十九岁的尾声,某个寻常的深夜,我终于再次为自己提起笔。
我的十九岁以荒唐自解,成长并不是很快意的。
万籁俱寂的此刻,时钟滴答敲响我的第二十岁。
二十年
充斥着我矛盾的懦弱与勇敢。
海平面上的八分之一是我仅存的热烈无畏,而我是冰川之下的八分之七,隐匿着无限沉默。
二十年
我没有轰轰烈烈地爱过,没有酣畅淋漓地恨过。
对于许多事都是浅尝辄止。
二十年
我风雨兼程的倔强生命迎接着一场场春寒料峭,颠沛流离的过程快让我忘了最初的起点,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踱步徘徊。
那么我要如何成长……
才能让二十年来没能流下的泪水点染这片冰天雪地。
才能让未能诉之于口的言语化为歇斯底里的呐喊,才能让执着已久的遗憾埋藏在积雪中融化在下一场春。
因此我要到达更远的远方。
要走过雪原,让寒风吹痛我的眉骨。
要走过沙漠,让沙砾滚烫我的脚踝。
要让湖泊记取我的声音。
要让沼泽埋葬我少年时的悠然愁绪。
但愿我能有勇气哽咽着呓语,但愿我能如雪中劲松般挺立,
但愿我的心中有刀光剑影,眼中有笔墨山河。
但原我生命的某一时刻能焕发出萤火之光,部使身为蜉蝣,也能一睹蓝色汪洋。
有人说人类的身体和心灵都在不停更迭,有人说七年的时间人体细胞就会全部更新,照这样讲现在的我就是世界一端的另一个人了。
在雪天里兜风的时刻,觉得自己像是在时光隧道中疾驰的列车,琐碎记忆如同附着在车窗上的积雪,随着仪表板指针加速转动被寒风卷起,飘洒在凛冬之中,一去不复返了。
偶然发觉自己的许多记忆都在消逝,即便是不停在脑海中回溯的那些难忘瞬间。
但细节却越来越模糊,随着时光洪流隐入烟尘。
某个寻常的下午,莫名有些失落,觉得自己曾经拼命想要记住的东西离我而去,而后泪水不自觉地涌出,我再也绷不住。
可是要痛才能更深刻,如同手腕上的疮疤,疼痛早已随着细胞更新烟消云散,再去回想也体会不到曾经的灼热痛感。
但那段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同样的,那些令我痛心疾首不愿再回想的往事,往往更加深刻。
往事再回首,我们可不可以不再忧伤。
季节更替,细胞轮换,时间,像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时的浪潮,冲刷人生和记忆。
有人卷入浪中,有人留在岸上,有人渐渐随着浪花远去,有人被潮水推向海滩。
我要何时才能逃离这无法逆转的深渊,我这样问自己。
也许平日里我坦荡如砥,实际上脆弱敏感侵蚀着我的理智,心中像是有一片蓝色汪洋。
总有人说你要坚强,可我依旧不敢说自己是个坚强的人。
坚强,需要足够的勇气,这种勇气从来都不只是自己所具有的天赋,而是真诚热烈的人所赋予的底气和信心。
时至今日我依旧感激庆幸。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成为了无坚不摧的人。
有时候悲伤得全世界像在与自己作对,我不安又叹息,总觉得自己不够强大,可挫折总是充满热诚,因为那些短暂的瞬间,我的人生开始发光发热。
或许我们正值青春正盛之时,而成长痛有多深刻。
今天在酒馆遇到了许久未见的人,我们相约等他演出后喝几杯叙旧。
他是新来的驻唱,没过几天便大受欢迎。
他拨动着电吉他,唱完最终曲笑着向合下鞠了一躬。
我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享受舞台,可是他该有更大的舞台。
去年新年前夕,我们在广场上一边看烟花一边诉说着各自的梦想,倒不如说是呐喊。
他说他要当最棒的歌手,创作出自己热爱的音乐。
“这个时代,不是有梦想就能实现的。”
他垂眸,眼中闪过无致心酸与无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几滴威士忌从嘴角渗出,他抬起衣袖顺手抹去,好像也抹去了十几岁时的肆意张狂。
“虽然我不像曾经那样年轻,但仍有大把的时间去拼搏,我不相信我的终点在这里。”
始终没变的,是他眼中那团火焰,他从不认命。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质疑他,他仍然拼了命地考上了像样的本科。
我见过年少时如此倔强的他,如今他依然藐视命运。
“那你呢?”
我倒了杯酒,轻笑道:“当然不能停在这里了,如果现在的我说放弃,就对不起曾经那个大喊我永远年轻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