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杂事

班长？和王具海？

王具海往前走，刚刚站在街边的那几个跟他差不多穿着打扮的人紧接着跟上，看这架势不是干架说出去都没人信。

布旻一路目送到校门口，班长仍然原封不动的站着，似乎身边是人是鬼对他都不起作用。

不过王具海真是不聪明，打架跑校门口，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吗。

车开远了，布旻坐回座位，想着这要能打起来才有鬼。

公交车上闹哄哄的，加上各种形式的二氧化碳的散发，有股子闷臭味，布旻索性把窗户给打开了。

风一吹进来好了不少。

布旻家离学校不说多远，但坐公交车还是得花上十来分钟，不过这会儿总算能掏出手机解解闷儿，他就随便放了首歌听上。

耳机里传来躁动的摇滚乐，周围本来就吵，布旻干脆换成降噪模式，关掉了音乐。

仿佛这是小县城最后一班末班，平常蜗牛一般的公交车快得让人难以相信，没十多分钟布旻就到了。

布旻在门口换上拖鞋，迎面而来的熟悉饭菜香味，闻着就叫人心情好。

“妈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布旻两眼放光，寻着厨房的方向去了，果不其然，门帘里有个手忙脚乱的身影。

听到声音，布旻的妈妈回过头。

“哟，今天这么早？”

布旻挽起卫衣袖子，拿出碗柜里规规整整的盘子递过去盛菜。

“嗯……今天周五，下午就两节课所以放学早。“

“我说呢。“

布旻的妈妈长得非常温婉大气，一笑就散发出掩不住的从容气质。

但性格却没有看上去那么柔软，在家里她很少说。

”放学了就去写作业，什么别看电视别玩儿手机，什么做功课诸如此类强硬的话语。”儿子从小在自己眼皮子下长大，什么分量，自己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说到周五，布旻不免想到在校门口的时候。

对啊，今天周五，那么长的时间，这鬼天气却黑得像已经晚上七八点的样子。

布旻抬头看眼腕表，这不，才下午四点不到。

校门口打不起来………难不成去别的地方打？

“累了就去休息去，这里一股油烟味儿。”

布旻一怔，待反应过来妈妈已经站在饭桌旁了。

一时忘了回应她的话，也就跟着坐下了。

布旻妈妈很快察觉到他有心事，有些紧张。

“怎么了小旻，是不是临近期中功课太多了？压力大啊?”

期中？压力？功课？感谢妈妈能把他与这些联想在一起。

布旻一出口尾音拉得老长。

“没有，妈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听到这句话，布旻妈妈脸色如常。

“那就好，来，吃这个。”

说着，布旻碗里多了几块肉。

布旻笑着实诚地回夹过去不少，边咽边含糊。

“妈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

布旻妈妈没急着吃碗里的饭，而是很耐心地盯着布旻。

“小旻啊，妈妈觉得有个事儿应该跟你聊聊。”

“嗯，妈你说。”

布旻两边腮都鼓鼓的跟个仓鼠似的慢吞吞嚼着，思索着他妈能有什么事。

“就是，妈妈希望你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我记得你以前很爱玩儿球来的，没事就多出去，打打球运动运动什么的也好。”

布旻狐疑地皱起眉，擦了嘴上的油。

“嘶~妈我猜猜，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布旻妈妈轻垂下头，叹了口长气。

“不是亲戚，但也挺近的，今天，就今早，咱们隔壁的隔壁栋，十楼，有个孩子没想开，走了。说是压力大撑不住。那孩子我瞧着挺乖的，我去那边超市买菜，经常就能瞧见他。”

布旻先是一惊，对死生没什么概念的他，光想着肯定会很痛。

“十楼？！不过妈你怎么会见过他。”

布旻的妈妈双手放在膝上，语音缓慢又悠长，眼睛映射出头顶的灯光。

“那孩子……在超市里干收银，我当时还夸他懂事儿来着……唉”

一声惋叹，概含所有，正好他们坐在灯光下，布旻一时看清妈妈眼角的几条细纹。

他伸手停在她眼眶边，轻轻展平那些细纹，忽然有些自责，想想上高中以来就没怎么好好陪过她，他只好说。

“妈，别想了，人已经走了，结局无法改变，活着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不是吗？”

听到布旻这么说，布旻妈妈聚精会神过来注视着他，儿子能有这个悟性就好，她也就不再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她点点头，舒展了眉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