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缩进壳里

刚从前门走进教室，若菲就发现刚才那两个女生正趴在座位上，她们的桌子旁围了很多人，而那些人现在都扭着头用奇怪的表情看着她。

若菲很想把那些目光一一瞪回去，可是她感觉那些看向她的目光并不友好，而且那些目光实在是太多了，她也的确是瞪不过来，于是她挺直腰板，走到了第四排，对着岑岩峰说道：“麻烦让让，我要进去。”

坐下后，若菲低着头一遍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没有错，她俩才是做错事情的人，她们愿意哭是她们的事情，我不需要内疚，我没做错。”

课上，若菲正抄着物理老师黑板上的笔记，从左边传来了一张纸条。

——“你没事吧？她俩欺负你了？”

若菲看看纸条心想，“只要我不想，谁都欺负不了我。”

她把纸条夹进了书里，继续看着黑板，她能感觉到左边的目光还在，可是她选择了视而不见。

中午一放学，若菲立刻拿着书包冲出了教室。

午休时，钱凤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她也装睡不回答。

下午去学校，若菲发现她一走进教室，那些本来正在交谈的人就突然同时闭上了嘴。

若菲心想：“都不说话才好呢，世界都安静了。”

这一整个下午，若菲上课的时候就好好听课，下课就趴在桌子上，用沐雨送给她的小录音机听磁带。

她能感觉到，上课的时候，岑岩峰会时不时地看她，脸上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她不想说话，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不想跟任何人交流。

她就像一只小乌龟，一遇到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缩进了自己的壳，好像只要缩进去捂住耳朵，那些事情就不存在了。

最后一个课间，当若菲继续趴在桌子上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立刻摘掉耳机转身过了身，原来是班长。

刘莎莎递过了一瓶绿茶饮料，“若菲，给。”

若菲看着她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带水杯了。”

刘莎莎把饮料放在了若菲的桌子上，“ 喝吧，别客气。”说罢她就转身回座位了。

若菲知道刘莎莎给她饮料是在表达谢意，而且她也真的渴了。

她拿起了那瓶饮料开始扭瓶盖，第一下手滑了，盖子没扭开。

岑岩峰伸出了手，“我帮你。”若菲立刻躲了过去。

他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像是连瓶盖都拧不开的人吗？

第二次，若菲很顺利地就扭开了盖子，喝了几口之后，把录音机和耳机往桌洞里一塞，又对着他说道：“麻烦让让，我要出去。”

过了一会儿，再次回到座位后，若菲想起来了那个没来得及关掉的收音机，伸手去桌洞拿出来，却发现它已经不再转了。

晚上，在出租屋里，若菲边泡着脚边看着手里的英语单词本，钱凤走了过来，“若菲，我跟你聊聊好吗？”

若菲找不到借口搪塞了，只好放下了手里的书，迎难而上。“嗯。”

钱凤直入主题。“你今天上午怎么惹着班里的那两个女生了？”

若菲故作冷静，“我没惹她们。”

“可是她俩说你在卫生间发疯，说很难听的话骂她们。”

“那是她俩恶人先告状。”

“我知道你不是随便就骂别人的人，可是其他同学不了解你啊。她们都是在市里上的初中，班里很多同学和她们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你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别再惹事了。”

若菲的怒火又起来了，凭什么都以为是她惹事？

“我说了，我没惹她们。”

钱凤再次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和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不想说。”

钱凤开始采用迂回战术了，“她俩当时一哭，大家可都觉得是你欺负她们了。”

若菲见招拆招，“哭谁不会啊？”

钱凤看了看若菲，又好心提醒着：“若菲，你这刚开学就给自己树了很多敌人，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的，知道吗？

若菲可是铁了心，高高地竖起了心房。“我知道你是好心，谢谢你钱凤。可是我觉得我没错，错的是她们。”

钱凤只好作罢，“嗯，那好吧，我就是担心你所以来跟你说说，那我继续去写作业了。”

“嗯。”

钱凤走后，若菲看着盆里两只已经变皱了，微微发红的脚，心里还是涌上了一丝悔意，“我真的惹麻烦了吗？我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

这天晚上，她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于是又拿出了沐雨送她的那个小录音机，伴随着磁带里的音乐终于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若菲发现班里人仍跟昨天一样，她也依旧不在乎。

因为她已经知道该怎么度过课间了——不看他们，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