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疯狂的世界

“不对，还不到做不出应对的时候。”

曲缘再次拿起手机，摁下110并拨打。

‘您好，这里是新区016号处事所，请问有什么事？”一个沉稳的女声问道。

“我爸妈消失了！而且邻居都消失了，楼里根本没有人！”曲缘近乎声嘶力竭地说道。本来清脆的少年音却显得有些狰狞，几滴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下落。

“欸？这位016区的公民，为什么这么激动啊，又不是丢失了贵重物品。”女警像是因少年的声嘶力竭感到惊讶，但仍声音沉稳地说道。但这沉稳的声线却在少年耳中透着无边的荒诞。

“没有邻居，父母这种事在所难免吧，再说，此新区定位您所在的临近三栋楼本来就只有您一个人啊。”声音在曲缘耳边环绕不散，却使曲缘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可能真的疯了。

“父母没了很正常？本来就没住其他人？”曲缘带着哭腔喊道。“那档案里我为什么没跟父母住在一起，这不奇怪吗？”

“这位公民请注意，我没有说你没跟父母一起住，是你从来就没有过父母啊，这很正常，不必如此惊讶。若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认为您可能需要接受精神病院的治疗，请致电130，谢谢。”女警话语中包含着无限的疑惑。似是曲缘刚刚说的话是谁都应该接受，如同一加一等于二常识一般。

还未等曲缘再次追问，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杂音，有什么东西被撞到的声音，还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发出大理石相撞般的脆响。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响起，没有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很急切慌乱。“编号E0375，出一下警，新区05.3.4.607的张权报案父亲死去了，怀疑是非正常死亡，你去看一下。”

“好，这可是件大事啊。”接电话的女警应道，顺便随手挂掉了曲缘的通讯，在那声“嘟”响起之前，他还听到了嘟囔的一句“神经病吧。”

曲缘失声骂了一句，狠力将手机摔了出去，手机摔在地板上，并未留下一丝划痕，倒是曲缘的脑袋却被这个世界的荒诞填满以致炸裂。曲缘背靠着玄关处的墙壁，似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般，一点点地滑落到地板上，随着眼泪从脸上滴落。

“不对，不能这样放弃，往日楼内的人流涌动不可能是假的，我父母的记忆更不可能是假的啊。还有那个女警明显是双标啊。既然她出警了，那就再换个人试试。”少年如是想到，再次按下110，随着少年再一次叙述自己的情况并得到答复，他拿着手机的指关节处开始因手指发力而隐隐透出白色，眼睛更是红的可怕。再次得到和女警所言相同的答复，现在，少年如此清楚地认识到星网上那些人说的是对的：

【这个世界，疯了。】

“......”

少年拉开房门，疯了般狂奔下楼，不顾路边行人惊奇的，好似在观看动物园中猴子表演般的目光，曲缘调动自己的全身力量，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个他唯一的希望之地——学校。参观时他记得，那里有一台授课用的记忆提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