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心

无名雪山之巅，风雪如刀，言留白静静矗立，心中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眼中唯有凌无双。

凌无双一身白衣不染凡尘，对视言留白，思绪却回到两年前。

他们二人，携手同行雪域高原，遭遇因陀罗降临人间。

那是来自梵国神话的天神之王、雷雨之神，出身阿修罗族，跻身神位，仅次于三大主神。

这也是为何当日言留白见到阿修罗，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好在因陀罗也被大夏佛门列入神位，为执掌雷电的帝释天，职责除暴安良，只是来人间看一眼罢了。

可那一眼，就是神明之力第一次直面大夏巡夜人，虽未交手，但是凌无双心中唯有绝望二字……

半步剑仙，在神明面前如同蝼蚁。

即便跻身剑仙，也只是陆地神仙。

天人之别，有如鸿沟。

人间剑道的至高境界，又有什么意义？

“阿言，我要超越人间的剑道！我要与神明一战！”凌无双眼神决绝道。

“所以，你不告而别，隐居雪山……”言留白有些落寞，却微笑道：“你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那一剑，你觉得如何？”

“你以冰系灵气为剑气，很好，人间无敌。我心有所悟，也许就快越过那道门槛了。”

“可是还不够好！人间无敌，终究只是人间无敌……”

闻言，言留白沉默。

自己身为巡夜人队长，责任在身，停滞于半步剑仙门槛三年，凌无双心性孤傲，对剑道有魔怔一般的偏执，成就了剑仙之路。

“看来，你还要继续修炼。那，我之后再来看你……”言留白百般不舍，也只能告别。

“你懂我，相见不如不见。”凌无双背过身去。

入陆地神仙境界者，果然都要断情绝义吗？人间之力，真的能与神比肩吗？你的道，真的比我重要吗？

言留白嘴唇不住颤抖，终究没有问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阿凌已经选择了她想要的道。

缘分已尽，并且道不同，又怎么能强求？

“无双，保重。”

黑衣独自下山，剑道双璧，从此各自独行……

篝火燃起，第一山地师庆祝大胜，扬眉吐气。

玉琉璃转着圈子给李弃疾检查了身体，用灵气治疗了内伤。

刘波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酸溜溜道：“美女厚此薄彼啊，都不管我和阿楚啊！”

玉琉璃呸了一声：“你中气这么足，死不了。”

柳风骨调侃道：“哎呀，我也想要小美女给我医疗。”

惹得周边巡夜人大笑。

气氛融洽，让李弃疾这些年轻人有了从未有过的感受，也许这就叫志同道合吧！

虽然今天出师不利，甚至可以说被巴松打得狼狈不堪，但来日方长，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此时，林成快步走来，一脸兴奋：“今日除了打败梵国苦修，还俘虏梵军九百二十一人，打伤打死至少四百人。我们得庆祝一下！”

李弃疾笑了：“有肉吃吗？”

柳风骨补上：“有酒吗？”

林成哈哈大笑：“有云州运来的火腿，至于酒嘛，雪域高原特产的粮食酒，我掏钱，管够！”

“那我们可要放开了喝，能宰您的机会可不多！”柳风骨眼神一亮。

“放开喝，今年工资都给你们喝了我也高兴！”

“明年的也给你喝光了！”侯赛雷补刀。

“哈哈哈……”

高原上，夜来得迟，直到晚上九点时分，太阳才落山。

后勤兵点燃一堆一堆的篝火，架上铁锅，加入火腿和炒米，还有蔬菜、盐巴、酥油，一锅乱炖。

黄色汤汁在高温下开始泛出咕噜咕噜的气泡，食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后勤盛碗，招呼巡夜人先吃，林成两肋夹着两大坛酒，招呼道：“还有，你们先喝！”

柳风骨也不客套，赶紧满上一大碗，痛饮道：“好酒！痛快！”

李弃疾和楚凤歌刘波装出豪迈样子，碰杯，也学着要饮尽，却被辣得咳嗽，又是惹来哄笑。

“年轻人，你们还是喝奶吧！”

柳风骨努嘴示意玉琉璃喝的酥油奶茶。

李弃疾不服道：“谁还没个第一次啊，谁酒量更好还说不准呢！”

“那比比啊！”柳风骨举起酒碗。

“来啊！”

二人一碗接一碗拼起酒来。

五碗过后，李弃疾面红耳赤，摇摇晃晃，“真烈啊……”

“小子，撞铁板了吧，你不知道柳哥号称千杯不醉嘛！”侯赛雷哈哈大笑，也有了三分醉意。

柳风骨再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