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天鹅船

这座城市里多了几幢红砖楼，即使已经是夜晚了，街上还是有着来自路边商铺的灯光，还有一些年轻的人们漫步其间。

老洪拿着一个银色手电，带着章建文一家穿过了两幢楼之间的小巷，透过路旁的窗户，有孩子在桌案前奋笔疾书，有老人正躺在床上收听着广播，有缝纫机的声音传出来，有几人喧哗的说话声络绎不绝……

沿着那光点走过去，穿出了小巷是一条大路，那里矗立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大楼，那就是邹洁工作的医院了。原本在医院的后面是一片农田，不过现在那农田变成了一幢幢红砖楼。

从路口转一个半圆，那里有一道铁门，铁栅栏围住了几栋楼，轻轻推开铁门，从第一栋的楼梯走上去，一直走到四楼，老洪拿出了钥匙拧开了右边那户人家的门锁。他走进了长廊里，那长廊的左右各有一扇大门，他又拧开了左边门上贴有一个红色福字剪纸的那扇门。

“到了，钥匙给你们，小玲给你们准备了一些日用品，刚才门口那个小门就是卫生间了，放心是自用的，走廊尽头左拐那间就是厨房，用左边的灶台，对面邻居是邹洁嫂子的朋友，和他打过招呼了，不用担心，对面夫妇二人都很好相处的。”老洪说完把钥匙交到了章建文的手里后，他转身离开了。

章建文接过钥匙，伸手打开了门边的灯线，那一刻，整个屋子的陈设都明明白白展现在眼前。何赤姜进了内里的卧室，仔细看了一下，一间卧室里放了一张大床和两张又窄又小的木板搭的床。那塞满了床的卧室实在是让人难以下脚。

何赤姜又拿着行李走了出来。

“里面好挤，都放不下东西了。”

听到何赤姜这样说章建文见状便走到卧室门口看了一眼，随后他说道：“这样，把其中一张小床搬出来吧，我就在这外面睡，你们娘仨在里面睡。”

“这床小，你睡那都翻不了身。”何赤姜不同意章建文的意见。

“那就把那两张木板床都搬到外面，拼在一起，我和明德睡外面。”章建文思考了一会儿后又说道。

这不是何赤姜的本意，但是她现在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话头，心里直想：早知道当时就不说那里挤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明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细细想来后也知道，章建文绝不会同意让明薇睡在外面的，所以当下这个是最好的选择。

“我去给你们热一下小玲包的饺子吧！”何赤姜拿起了茶几上的饭盒说道，此时的章建文和明德正在搬床，明薇被叫去重新摆放客厅的家具了。

屋子里陈设不多，整个客厅里也不过一张碎花棕黄色的沙发、一张茶几和一个红木色书柜而已。明薇将茶几上放的日用品拿走，又将茶几移位，那便有足够的空间在墙边放下两张木板床了。

明薇做完一切后便去厨房帮母亲的忙了。

“不愧是小玲，细心认真，那锅碗瓢盆都清洗得干干净净的。”何赤姜走了进来，她的声音随着脚步传了进来，“趁热，快吃。”

明薇跟在母亲身后拿着碗筷，进门后，她悄声关上了房门。

“等一下，我先把茶几搬回来，大家就暂时坐在床板上吃吧！”章建文边说着，边弯下腰抬起了茶几。

一家人早早就睡下了。

明德有一些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可是晨间的光透过薄蕾丝的窗帘透了进来，那光亮让明德再也无法沉浸在睡梦之中。

白日里章建文带家人去了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走走，在医院的附近有一个早市，那些挑着扁担的人或站或蹲在路边，吆喝着扁担里放着的东西，那些蔬菜上好似还带有清晨的露水，那些菜根上的泥土在宣告着这些蔬菜都是新鲜采摘的。

顺着风吹来了一阵酥饼的香味，明德顿时沿着那香味飘来的地方跑去。

“这是太谷饼，想吃就买点。”章建文站在明德身后说道。

卖饼的老妪自夸道：“这都是我自家做的，我家做了三代这个了，手艺和味道绝对没话说。”

章建文见那老妪头上头发梳得整齐，身上那件靛蓝色衣衫虽然陈旧但是干净整洁，她不过背了一方竹篓，用几块无瑕的白麻布盖住了四周，同时也半掩着那金色的酥饼。

他买了两块和家人们一人半块，浅尝后的章建文觉得那味道实在是不错，酥香松软，他又买了一些，让老妪细细包好。

吃完了那半块的明德还想再吃，可是都已被包好在了牛皮纸里，他只好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上剩的饼油。

那老妪小了，她那一口牙缺了几颗，笑起来的时候正好露出了一部分缺失的牙，她笑得和蔼，用新的一张牛皮纸半包了四块，递给了空着手的何赤姜，“这四块送你们的。”

何赤姜本想推辞，只是对方实在是是坚持，只好连连道谢收下了。

在向着还没走过的地方行走的时候，何赤姜小声在章建文耳边说道：“你买那么多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