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轮回
“睡吧睡吧,我的孩子,窗外的雪花不要吵醒我怀中的孩子,冷风呜咽,吹不进屋内。睡吧睡吧,沉沉睡吧,窗外的黑夜不要掩住我孩子的睡容,森林里的眼睛害怕屋内的烛光。”渺渺歌声在狂风大作,风雪交加的山间悠悠的回荡,歌声一直荡漾在天地之间,随着寒风飘过了一个刚爬上一个山顶身着黑色披风的人,此人望着这连绵起伏的雪山,万径人踪灭的雪国风光一览无余,孤寂且悲怆,万物皆深眠于厚厚的雪花之下,除了风雪的呼啸外黑衣人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当他看到远处的山脚下不起眼的黑色建筑时,大手一挥一个天然的屏障在此人身上划开,雪花不再飘落在他的肩膀上,而是落在屏障之外,薄薄的嘴唇轻轻念出“移形换影”四字随着那人手上的结印展开,一瞬间黑衣人转到了一个大屋子前,外面依然是狂风暴雪,黑衣人看到这个屋子似乎是很久以前的建筑,但一点也没有破损的样子,还散发着诡异的黑气。健步向前推开了门,一进屋便是一个大厅。当他关上门时,外面的风雪声小到几乎听不见,周围一下子沉静了下来,屋内不似外面一般寒冷,甚至可以用温暖二字来形容。黑衣人在屋中踱步,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导致自己的杀身之祸。此时他走进大厅,大厅中间燃着一个火炉,里面柴火噼啪声清晰可闻,旁边背对着坐着一个老妇人,身着米色的服装,上半身左右摇晃正在用低不可闻的音调哼着他在山间听到的那曲旋律。黑衣人慢慢靠近,只听那个老妇人不再哼唱,他也不敢再靠近,那老妇人满头银发,转过头看了黑衣人一眼,却没有黑衣人想象中那样疯癫的表情,完全是正常的老妇,还疑惑的点了点头向黑衣人打了招呼。“小伙子,你想听故事吗?”黑衣人坐在老妇人的对面,脱下披风,露出绝美且朝气的脸庞,“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雪境说书人。”“能找到这里来的人,除了生祭以外,就是白鹿山庄的弟子了。”听到这里云梦泽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不是第一个到这里的轩辕派弟子了,怎么没听说过有人来过这里。老妇人似乎看出了云梦泽的疑惑,铺满皱纹的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线,随后只是轻轻一哼“注定是要当生祭的吧”。云梦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只是当初师傅授业时,讲雪镜这一章时总是一带而过,明明那个讲脱胎换骨的经卷里描述这个地方的足足有二十多页,却生生被师父隐去了字样,所有学徒的书都只能看到二十几页的白纸,白鹿山庄除了修仙以外还以有“天下书海”的名声传播在外,各种禁忌千奇百怪的书籍百出不穷,做为白鹿山庄的弟子自然可以尽情畅读。但那些白花花的雪境章的页面足以证明这其中的禁忌之处远超其他书卷,勾起了云梦泽的兴趣,曾千方百计想破除卷面上下的隐咒,每次都被师傅察觉便会气急败坏的惩罚云梦泽,被关过紧闭、体罚、甚至被断过食。那时的漫漫长夜一直都是站在那个天赋异禀总也燃烧不尽的活力的少年这边的,但师傅每次生气又不安的神情总是会触动云梦泽的神经,那样一个与世无争、强大的师傅为什么唯独在这件事上还会感到不安。屋内的火光照亮云梦泽的脸庞。下一秒一阵冷风吹过,他看着那老妇人双黑洞般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突然一颗翡翠色光珠从妇人的嘴里吐出,老妇人望着光珠黑洞般的眼睛流出黑色的血泪“命运之线已经拉紧,生祭,请承受这万万世界献出所有的苦痛”。
云梦泽想惊叫却全身动弹不得,眼前一黑,一股惊悚之感传遍全身。那是他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恐惧之感,只感到身体不断的坠落、坠落,耳旁不断传来凄厉的哭声、尖叫声,似来到了阿鼻地狱般,又感觉自己的背后似乎像被刀插一般,只是从身体脊椎部内往外裂开。
疼、疼、疼、黑暗、黑暗、黑暗、寒冷寒冷寒冷,这是哪里?隐约有哭喊声,他随着一股暖流冲出了狭窄的空间,一阵寒冷围了过来。他想叫,但被刺骨的空气刺中肺部“哇”的一声,竟然开始嚎嚎大哭起来发出婴儿般的哭声,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模糊灰白的一片。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怀抱真的好温暖,让人昏昏欲睡。“这孩子背上长了那么大的两个瘤子,养不大的,还是想办法扔了吧。”只听有一个女人轻轻的在啜泣,紧紧的怀抱着自己刚出世的孩子,屋子里除了简单的三四副家具外,什么都没有,窗子已经破洞,冷风从洞中吹进来,把本就暗淡的烛光吹的更加摇曳,随时要灭了般,一个头发花白的身穿破棉袄的老人坐在女人的身旁,隐隐听到老人说“养不起,咱家连饭都吃不起了,扔外面说不定还能让好人家捡了去,说不定还能治了娃的病,扔了吧。”
怀中的孩子努力在寻找吃食,用力的吮着自己的大拇指,褶皱的还未长开的婴儿的脸被憋的通红,一会儿嗷嗷待哺一会儿又寻找着自己能够触碰到的所有东西希望能找到吃食。女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被风雪吹过瘦若纸片的身体踉踉跄跄的跟在抱着孩子的老人身后。走到一个小坡上老人停下脚步把孩子放在了一个石头上面,女人吃力地跟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爹,孩子不能放这里,咱们再走远一点吧,这里的人家太少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