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帖
模有样了。
等那帮小孩子散去,过来一个无赖模样的过来道:“官人,过去打听了,现在流窜在栖霞周遭的匪贼还真的有曾经被你剿过,又流窜到来的。只是你来以后没怎么往州府去,他们没太注意。方才你特意这消息透出去了,他们便立时坐不住了,只是还惧于你的威势不敢动。”
吴虞一边儿颠着那藤球与他道:“你先说些大话唬住他们,说我正与知州计划剿匪,让他们给我夹着尾巴缩好脖子,莫要打县里的主意。等到我让你撺掇他们动手时,再吩咐你。”
那人低头应了,吴虞便自袖中取出一把金碎子来交到他手里,却又拍了拍他脑袋:“好好办事,等我走之前许你招安,给你个小职位做。若是两头吃好处,我就让你这一个脑袋也留不住。”
这人赶忙陪笑道:“我哪敢,现下混这一路的谁不知你的威名。”
“行了,别贫了,且回去吧。”
这人拱手后退,吴虞才溜哒过来离去,看十八娘正乖乖坐在块大石头上,便一弯腰将她抱起回家。
……
几日后十八娘来瞧,只见那被套了袋子的果子果然比旁的果更光洁,但颜色也淡不少,便将袋子又拆了与它晒太阳,再两日果真又上回了色!
她见此便全然放心了,赶忙寻了人往农户家里定细麻布袋。织娘们几日便赶了许多出来,十八娘便统一收上来买了,再按着树下发到农户手中。
可不想一个月后,突然来了一个原就家里种果子的大户说,家里的果子出事了,一夜之间全没了。
十八娘听闻赶忙与四巧来到他家,只见他家四五十棵树的果子一夜丢光,只剩下一些长得慢长得小的可怜巴巴挂在树梢。
“是何时丢的?”十八娘扶着树问。
“昨夜还好好的,没甚事我便同家里人睡下了,一早上起来便没了。”
院子里围了一圈儿人,十八娘也大觉诧异,又问:“可有听见什么动静?是人或什么活物。”
这农户道:“不曾听见,也兴许是我们干活累了睡得死。”
十八娘又向四周瞧了瞧,他家竟也没什么离得极近的邻居,查也无从查起。他家一户的损失固然不是担不起,可若别人家的果子继续丢便是大事了。
这农户却又试探问:“王小娘子,你瞧我家果子丢了也不是我照顾不周,实在是不知怎么回事,那工钱还给不给?”
十八娘倒犹豫了,若说照常给,只怕有的人便不再经心,若说不给,又怕有些人寒了心。
她想了想只道:“工钱是小事,果子是大事。等把果子丢了的原由查清楚,其他的都不要紧。”
不想这人却不依不饶:“我回来做工可是你们请回来的,种地这事本就是看天意,哪有保准收成好的?如今你们看收成不好了便不想给钱?”
一时围观的人也窃窃私语起来。
十八娘转过来看他道:“你这是收成不好?果子任大任小总要长出来才叫收成,便都被雀儿叨了还能剩个核,你这个有什么?树长在你家地里,果子没了我不查查便白给你钱,若换你,你会出这个钱么?”
这人却又服软:“小娘子你不知,我心里急呀!我家老的小的这么些人,今年全指望这片果树了,若是一分钱拿不着,我家今年连吃都供不上了。”
十八娘看了看他一时又难免心软,说不出狠话来,四巧却上前道:“你家老小多和你没干好活计有什么干系,知道缺钱花还不经心,那是你娘还是我娘?我就不信这果子好好长树上能没了,若有人使坏人家直接连树给你砍了,你瞧瞧如今你这树上还剩好些个果呢,人家给你留着做什么,留着下回来吃?”
这人被刺了竟要耍横,旁边他妻子和几个大些的孩子却一边儿拉着他跪下哭劝:“大郎莫要吵了,人家也是做生意的哪里能轻易亏钱,不能怪人家不体恤?”
本来他们一直强硬十八娘不怕,可见他妻子这般,她便一下遭不住了,可四巧却半分不让,不许她退缩。
她也正犹豫,却突然见旁边最小的娃在扑蝶。
小娃还不知事,只一边儿瞧大人的热闹,手里抱着个系在树杈的网兜。
这网怎么这样眼熟?十八娘细看过去,这不是她发下套果子的袋子所用细麻?
难道那些袋子他都没用?
十八娘想到了什么,便一退身与跟来的人道:“在这屋的前后院及院外去翻一翻。”
这时那果农突然急了大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自己祸害自己?”
“如你并未这样做又急什么?去搜!”
果然一翻就发现了后院外的墙根下挖了一个大土坑,柰果全在里头,只是这些柰果上头尽是虫痕和水斑,一个都没有套细麻袋子。
十八娘厉声问他:“你是凭着过往经验,便不愿听我的话擅自做主,却发现果然果子都坏了,便想了一出这样装神弄鬼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