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干净的衣裳,然后安排晚膳吧。”
今日暴雨,天暗比往常提前了一个多时辰,平日里用晚膳时天还透亮,今日倒更像是冬夜的时间了。
高陌领了吩咐便退下。
待其走后,顾承司注意力又回到了刚刚送来的那些《心经》上,他已经仔细翻看过,共收上来六人份,有六种笔迹,却皆与上一世在云安殿拾得的纸条字迹不同。
看来,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许写那纸条的是另有其人,亦或许……是从外面传进来的信息。
*
梨居苑。
自归宁回府后,锦清栀便带着拢共八十份的《心经》任务,一头扎进小书房。
书案上平摆了四方砚台,便是昨日她从顾承司那边搬回来的,但里面的墨已经换了两三轮。
待她将八十份《心经》抄完,已是子时一刻。
外面暴雨虽歇,但仍有小雨点在稀稀拉拉地落着,锦清栀赶时间交差,也来不及撑伞,抱着抄好的经文由晴姝提上灯笼照路,便急急忙忙往流光殿赶去。
雨夜漆黑,更阑人静,夜幕将整个王府盖入黑暗之中,虽打了灯笼,但火光羸弱,仅将二人脚边的黑暗晕开,远看来,就好似仅一团微弱的光团子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地跳跃,若遇花丛石墩,还能顺便隐个身。
相较之下,前方行廊上正往这边移动的三个光团子就显出了浩浩荡荡的气势。
乌漆嘛黑走夜路本就瘆人,突然有人闯入视线,哪怕还隔着一些距离,锦清栀和晴姝二人也是吓得不轻。
忙顺势躲在一团花丛之后,用衣衫将灯笼挡住。
行廊飞角下挂了灯笼,将那一条路照得影影绰绰,锦清栀大约能瞧出是三个人,却看不真切面容。
直到对方一行人自行廊出来,行过跨池塘的拱桥后,往后院的方向来。
但不是她们这方,而是府中那几位品阶较高的妾室居住的别院。
“姑娘,我怎么瞧着……好像是王爷?”
天色太暗,看不真切,晴姝半惧半疑地悄着声音道。
锦清栀擦了擦滴在脸颊上的雨水,默了须臾,恍然:“这是王府的后院,深更半夜敢这么光明正大往后院来的男子,必然是他没错了。”
先时她并没想到这一茬,经晴姝这一辨识,外加隐约瞧见确是男子的身形,她便有些确定了。
低头瞧着抱在怀里的《心经》,说实话,她实在没有打扰王爷跟他那些爱妾们共度良宵的癖好,可……自己若不赶在跨点之前交差,这病王爷就会去跟皇帝告状,那么自己就会挨板子甚至丢小命。
——她毫不怀疑病王爷真的会这么做。
光是想想这结局,她整个脊背就发凉。
“姑娘,眼下怎么办?”
对这情况,晴姝也懵了。
锦清栀暗下一咬牙:“咱们追上去,在他跟他的娇妻美妾们汇合之前交了这《心经》,既可按时完成任务,又不耽误他的美事儿。”
末了,又征询晴姝的意见问了一句:“你觉得如何?”
晴姝猛点头:“我觉得行!”
旁的不说,离到点明日也就差不多两刻钟,能赶紧交差当是最重要的。
主仆二人说动便动,赶紧提着灯笼往顾承司等人走过的那方追上去。
许是暴雨袭过的缘故,后院今夜无灯,锦清栀与晴姝一路摸黑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追上前面那一行人的步伐,但好在瞧见有一处屋子正亮着灯,房门也打开着,病王爷应该是到了这里。
“华桂苑?”看着那方亮灯处,晴姝言道,“是姜庶妃的居所。”
虽自家姑娘不曾在各院走动,但为了让替嫁这条路走得更安全些,晴姝自行将王府大致了解了一下,是以即便看不清门楣题字,也知此为何处。
“王爷应是进去了,怎么办?”
她有些无措地问道。
锦清栀望着亮着灯的屋子:“只能硬着头皮打扰了。”
说完便迈步准备过去,却被晴姝一把拉住:“还是我去吧,姑娘你在这里等我。”
且不说万一被姑娘看到不宜的画面污了姑娘的眼,单就王爷那阴晴不定的脾气来说,打扰他的好事,多半免不了受罚,姑娘最近挨罚已是不少,可不能再堆叠了。
说完就往那主屋去禀报。
锦清栀提过晴姝手上的灯笼在原处等着。
暴雨冲散了酷暑,深夜十分更是凉意袭来,她用手臂将《心经》箍在怀里,空出手来摩挲着另一只手臂以取暖,眼睛则一直不离地看向晴姝那方。
虽急着交差,但心并无惧怕,直到一阵白光突然晃了她的眼。
她不知为何物,好奇地循光看去才发现,竟是一柄寒光凛凛的利剑正直直朝她刺来。
“啊——”
完全没想到会遭遇这场面,她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