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淑妃的焦虑

淑妃带着自己的女官静香刚回到甘露殿，便立即将屋里守着的太监、宫女都遣了出去。

静香看淑妃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敢出声询问。她有些想不明白，今天好好的，皇后还给了赏赐。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自己的主子好像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一般，神色如此焦虑？

“静香，将莫言叫进来。悄悄的，别让人看见。”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她。”

静香也不敢多问，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出了殿外，去替主子寻人。

今天袁贵妃得状态，淑妃自然是看见了。以她的见识来看，袁贵妃不是生病了，而是被人下了药。只是，不知道下的是什么药。

如果是皇上给她下的，那还没什么。但若是康国公给她下的，那就说明二皇子就要动手了。

御书房近来把守得越来越严，不仅袁贵妃打听不到消息，连淑妃也探听不到分毫。而且，她发现，被袁贵妃收买的那个御前小太监，这段时间无缘无故的不见了。

淑妃有些慌。她一早就看出来，康国公恐怕是所谋者大。二皇子不过就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而袁贵妃这个亲妹妹，在他眼里的作用，只怕也就是个传递皇宫消息的探子罢了。可笑的是，袁贵妃为了他儿子能登上那个位置，想的都魔怔了。到头来，却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淑妃第一个就排除了皇后下药的可能。以皇帝和二位皇子对皇后的宠爱来看，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让皇后弄脏自己的手。

她越想脑子越乱，干脆站起身来，在屋子里不停的绕着圈。

“主子！”来人揖礼。

“莫言，你来了。快来坐下。”淑妃好像于迷雾中看见了光一样兴奋。

“奴婢不敢。娘娘是否有事要奴婢去办？”

莫言是淑妃的哥哥——现任户部尚书的秦家大房秦遥清，外放为官时救下的。当时的莫言只有十几岁，浑身血淋淋的躺在山脚下。要不是她还有微弱的呻吟声，秦遥清差点就要把她给埋了。后来经过救治，这条命保了下来。之后，秦遥清发现她居然有武艺在身，便问她是回家还是跟着自己。

莫言家本是江湖人，她父亲是一派之长。却因仇杀，弄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莫言已是孤儿，又无力复仇。便只能跟在秦遥清身边，充作护卫，也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

后来秦遥清将她带回了京城，交给了当时还未封妃的秦文煦。一来，秦遥清是个文人，又是男子，身边带着一个十几岁大的女孩不方便。二来，则是秦遥清给自己妹妹的一份安全保障。毕竟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生怕妹妹在宫里受了欺负没人相帮。三来，也是为了有什么急事，跟家里传递消息方便些。他倒是没想打听宫里的什么消息，只是怕妹妹需要什么帮助，他好及时知道。

因为少年时的那场仇杀，莫言的性子一直很冷淡。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叫她办事她会全力以赴，不叫她的时候，就自己躲在甘泉宫后院的厢房里，也不跟任何人有交集。

淑妃看着她清清冷冷的样子，自己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你帮我回家找我哥。跟他说，袁贵妃被人下药，假疯变成了真疯。让哥哥留意与康国公有关的所有人。但万万不可冒险行事。你记住了吗？”

淑妃凑近她耳语道。

好像是不太习惯有人跟她挨得这么近，莫言往后缩了缩脖子。

“记住了。奴婢走了。”

说着，就揖了一礼转身离开。淑妃都来不及跟她客气一句。

淑妃看着莫言眨眼就不见的身影，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她要传递给秦遥清的有两重意思：一是，如果是皇上给袁贵妃下药，那就试探一下皇上的口风，是否准备收网了？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危险。淑妃身在皇宫内院，需要早做准备，以免被波及。二是，如果这事是康国公干的，那就说明他们准备逼宫了。那秦遥清就要委婉的提醒皇上，做好应对之策。

淑妃知道，自己的哥哥听得懂。

秦家二房还有一个女儿在二皇子府上当侧妃，能保全的情况下，自然要事先做些安排。还有自己的一双儿女，也需要哥哥将他们妥善安置才行。

她只是清贵文人家的女儿而已，像这种宫变之事，她还是有些慌的。尤其她身后的秦家，那是一个大家族。光在京城的就有几十口人。更何况，她还有一双儿女。

淑妃现在只是想一想血流成河的景象，就双腿发软，手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她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