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因响起的水滴

余程浩第一次尝试躺在床上看太阳。

或许他应该选择在晚上看星星，只是他怕到时候他真的没有了那种兴致。有些炙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余程浩的半边脸上，让他稍稍地感受到了一丝丝暖意，只是此时他的目光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轮太阳，任由那束灼热的光肆无忌惮地流进自己的身体内。

这一切的体验、生活真的如同在做梦一般，乃至到现在余程浩都觉得自己还在梦中没有苏醒过来，他现在似乎都在忍不住地想，如果当时他没有违背父亲的旨意私自进入封锁区的话……或许自己的生活会跟现在的不一样。

生活……不一样？余程浩摘下了自己以往的那种风流的装束，重新染回了黑发，脱掉了自己昔日的伪装之后，他还是觉得过去比较好，最起码他不用去思考这些令他想不通的事情，不用去思考下一个死的人会是谁。

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他的亲人，或许是跟自己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亦或者是自己曾经见过或者认识过的人。余程浩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阳光找不到的地方，但或许是他不喜欢这种藏于黑暗中的感觉，因此他又重新翻了个身。

“塔罗牌……”

余程浩伸出手召唤出了那张名为“战车”的塔罗牌，看上去它只是一张十分普通的卡牌而已，一张由它看不懂的图画以及莫名其妙的纹路雕刻而成，看上去它似乎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却在某个时代能够占卜他人的命运。

每一张塔罗牌几乎都预示着那个人今后的命运，从代表着开始的“愚者”，代表着创造的“魔术师”，代表着丰收的“女皇”，代表着支配的“皇帝”……以及代表着一切终结的“世界”。

或许是之于昨晚的遭遇让余程浩有些惶恐不安，他现在依稀还记得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庞，腐烂的垃圾堆砌而成的黑色液体似乎可以将一切吞噬殆尽，还有那个变成了怪物的人类……想到这里，余程浩每每都会胆寒，他担心下一个变成怪物的会是谁，有可能会是他吗？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会变成怪物？洛尘说的话让余程浩有些不太明白，难道运气加诸在人类身上时，所带来的便是这种可怖的变化吗？

“如果你真的代表命运的话，还希望你能够解答我的疑问。”

余程浩看着手心之中的那张塔罗牌，或许在他的心里还是很希望能够知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但是他并不奢望塔罗牌能够开口说话，告诉自己这个答案。

啪啪！

而后，门便被敲响了。

没有记忆中的愤怒，没有记忆中的不忿，父亲这一次显得格外的冷静，好像他看到了自己这些天的改变和不同。

余程浩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门前，给父亲打开了门。记忆中父亲的那张脸每次见到自己最起码都会冒气几团怒火，对这种事情余程浩早已经习以为常，反而是今天见到父亲这张分外冷静的脸庞时却令他有些不习惯。

“爹？”

“你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都不吃了？”

余万江特意吩咐将早餐送到了余程浩的房间，但是这一次是余万江第一次自己亲自给余程浩送饭，他的内心突然涌上了一股暖意。

依旧散发着香气的饭菜基本上都是余程浩喜欢的口味，余万江走进了房间，将饭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后坐到了一旁，眼睛也示意让余程浩坐下。

这或许是他们父子二人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坐到一起，这种感觉既久违又有些陌生，好像自从被退学以来，还从来没有和父亲如此平静过。

余万江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缓缓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浓重的烟圈：“想清楚了？”

见余程浩的脸上挂着疑惑，余万江轻轻地掸了掸烟灰道：“你的事情你余叔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不用担心，你和那个洛尘在现在还是安全的，我来只是问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吗？”

“……爹，你觉得……我真的可以吗？”

余程浩现在真的很想被自己的父亲狠狠地臭骂一顿，哪怕说自己没有资格，哪怕说自己只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都可以，他现在只是想要得到不想坚持下去的理由而已。

但是余万江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去责骂余程浩，而是罕见的露出一抹微笑道：“有些事情……需要你承担的你是逃不了的，无论我说什么，其实在你的心里，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还记得你之前在临江中学时的事情吗？”

余程浩自然记得，那个可以说是改变了他的地方，只是直到现在，他依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在校期间与其他同学打架，造成一名同学轻微脑震荡，另一名同学昏迷不醒……即日起勒令退学。然后……你从那天开始便开始染头发、装成熟……”

余程浩紧握着自己的拳头，他并不是一个随意跟别人争斗的人，只是他对于自己看不惯的事情从来不会惯着他们，即便是到了现在，余程浩的心里也没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