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找到了

临海市的天，早已经习惯了先一步进入无声的夜晚。

或许是源于临海市最近几天的新闻，每当入夜之后，街道上几乎便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只能依稀地听到几道倏忽响起的嗡鸣，似乎是在宣泄着夜晚的沉寂，但伴随着时间的消逝，属于夜晚的声响也于陡然间归于了寂静。

无人知晓在夜晚会发生什么，因为或许他们之中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曾窥见过那一层未知与恐惧，他们只知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

沙沙……

似乎是于黑夜中划过的光影，但又于倏忽之间没入虚空之中，黑夜赋予了天地应有的色彩和空间，散落在地上的霓虹灯几乎都停止了闪烁，五彩斑斓的色彩点缀着夜色的沉寂，连同那道突然没入虚空中的“光”。

哒哒……

已经近了……

几乎已经到了夜色的面前，似乎他已经将自己融于黑夜，似乎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片夜色。

在黑夜之下几乎存在着许许多多的秘密，有的甚至直到最后都不可能被人类所窥见。依旧是先前的那道光影，它似乎在黑暗中转了一圈，然后便寻到了一处最为薄弱的一点，自上而下直接洞穿了眼前的一整片黑夜与虚空，散发着光晕的纹路在他的额头闪烁了一下，便随即归于了沉寂。

这或许是余程浩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与夜色共舞”，依照洛尘之前的指示，那名为“战车”的塔罗牌可以在夜晚指引余程浩找到那所谓“黯夜”的方位，只是通过适才的一番搜寻，余程浩目前依旧是一无所获。

“黯夜指数10……20……30，为什么到了这里，黯夜指数还会跟着下降呢？”余程浩观察着由塔罗牌传递回来的指数情报，他发现自己越是朝着某一点前进，原本上升的黯夜指数便会陡然下降。

黯夜指数所代表的仅仅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如果要十分精准，依靠的还是诡命师们的经验和直觉。漫步在被霓虹灯笼罩着的夜色下，余程浩的心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轻松，以往像现在这种生活和场面或许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他本以为他会一直都是万江集团的太子。

人生总是处处充满了惊喜，就好像在转角处人们就可以收获自己的爱情一般。

“……黯夜的力量我们并不能看见，它有可能附着在一个人，或者是一件物体上，即便是塔罗牌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察觉出来。你所要做的便是循着自己的内心，依靠自己的直觉和塔罗牌之间的默契。”

直觉和默契？洛尘难道指望余程浩跟一个刚刚觉醒不久的塔罗牌建立什么链接或者联系吗？余程浩并不这么想，他现在还对自己目前所经历的一切有些茫然无措。

循着塔罗牌的指引，余程浩似乎是在努力地尝试去感受洛尘所说的“默契”，不过跟这种非人之物，余程浩实在不相信能够与它建立什么特别的默契。黯夜指数的数字并没有发生变化，而且这一路上余程浩几乎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或许……是我的方法有错误？”

黯夜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在人类的认知里，它们就像是空气一般，虽然看不见，但却无处不在。黯夜指数越浓的地方就越是危险，或许连你我的所见都不再真实。

默契……相比于那种根本不切实际的存在，余程浩还是愿意去相信自己的直觉。

……

夜晚的冷风，越发吹得紧了些。

洛尘矗立在一处高地，从这里俯瞰而下几乎可以看清楚整个万江区的景观，尤其是那座位于最高点的万江集团大楼，在霓虹的包裹之下，那栋建筑所呈现出的景致更像是一场奇迹。

而余程浩此时的所作所为，也都在洛尘的视线之中，他并没有选择自己亲自动手，或许是他打算将这次机会留给余程浩，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未来的路还很长。

不过余程浩现在所经历过的事情对于洛尘而言并没有一种设身处地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他从醒来……或者说从他有记忆以来，他便拥有了那张名为“愚者”的塔罗牌，而此时他的生命正是“父亲大人”所给予的，因此他会无条件的服从父亲大人的命令。

余程浩的身影在夜色下闪了又闪，随即又出现在了洛尘的视线中，但随即他的身体快速抖动，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下。即便是存在着距离上的差距，此时的洛尘还能隐约察觉到来自“战车”序列的力量波动，恍惚之间朦胧的夜色似乎也开始出现一股氤氲感，令洛尘不得不专注着寻找余程浩的身影。

“……他倒还有些自己的想法。”

余程浩的身体停在夜色下，似乎是在低头感悟着来自“战车”的序列之力，那一缕缕存在于他的身体，但此时却有些陌生的力量缠绕在自己的身体周围，无形的序列之力即便在诡命师的眼里也是一种近乎于无形的力量，但此时余程浩却能充分地感知到那股无形的力量宛如一条长蛇一般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身躯，似乎想要将他拽进无边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