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外甥女

六月六，天贶节。

晒衣，晒经书，回娘家。

徐城今日热闹非凡，东西二市，人潮如涌，商铺、酒楼、客邸、玉器古玩店应有尽有。沿街叫卖的小贩，竹笾上摆的杏子桃子，不停地拿水洒的珠露低垂，吆喝叫卖声，声声不断。

东市挨着码头，天气燥热，守着运河的孩童没几个不喜欢戏水的，半大的小子光着腚，站在台阶上，朝着过往的画舫呲尿泼水...惹的船上的花娘子们捏着帕子，捂着鼻子骂。

西北角的地界开了家成衣铺子，店家姓王，雇了两男一女，女的负责介绍布料衣裳，男的一人掌柜，一人负责进货跑腿，正赶着过节，家里衣服拿出来晒洗，衣裳小了旧了的，匆匆添置。今日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正午刚过，店里高个的伙计刚送完货回来，名叫段成，长得清瘦，样貌平平，一双眼睛生的好，上挑的多情眼，干活稳重利落。

今日送了个大单子，城里张员外家全家老小的衣裳，定做好了的送过去，正卸着板车呢，便见店里的女丫头柳儿急急凑来，“段成，你妹妹来了。”

段成眉头一皱，手下动作顿了顿，“她来干什么？”

柳儿冷笑一声，“这谁知道？还带着个闺女...看那样子像是过不下去了，想来找你的...”说完还捏着手里的帕子偷拧他的腰肉，咬着牙瞪他，“不会是想来跟你过日子吧？”

段成呵的笑了声，：“什么破烂货也想跟我过？”说完又含笑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仗着路上人多遮掩，凑耳朵边亲了一口，轻笑着哄，“好姑娘，就说我不在，帮我打发了。”

柳儿臊的脸通红，忙挣着手，捶他的胸，“真叫我去？”她哪知道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脸抬都不抬，“你去。”

得了准信，心里觉得舒坦了几分，柳儿抿着弯唇回了店。

想着店里有个麻烦，便也没回店里，抬脚去了对面的胭脂铺子，老板娘是个寡妇，叫杨杏，名字倒也贴切，杨花般的样貌，水一般的性子…绕过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客，转身去了后院。

小小方方的一屋，门是敞着的，他大大咧咧往里进，正看见杨杏赤脚躺在床上摇着扇子，听闻动静，吓了一跳，急急坐起，落了胸口一头青丝，“谁？”

“还能是谁，你的情哥哥。”段成声音暗哑，一边脱着衣裳，一边往往上凑，杨杏拍着胸口，平息着心跳，气的拿脚去踹他的脸，“不要脸的贼子，白天也要来偷。”

段成伸手一握，就着手里把玩那莹白，也不说话，跪在她上面看她的脸。

春意渐浓，呼吸沉沉，慢慢又变了调，丝丝黏腻，他的嘴角还噙着笑，上挑的长眸勾的人心痒。

顺着宽大的裤腿向里伸，宛如春雨绵绵，丝丝如线…

“段成....你说的那涨税银的事...可是真的？”眼眸失神，商户女子，心思也深..

段成手下动作不停，轻笑道：“自然，税务司传出来的消息。”

“那我...这铺子..”女子眼含秋水，仍一副忧心，铺子地段好，但她一个妇道人家，独自撑着门面，总有官差隔三差五的上来讨些孝敬，长此以往，入不敷出。若是再涨了税，更是雪上加霜，这生意恐怕是难做了。

还不如典了铺子，找户人家安稳过日子...

心里有了打算，便抛下那些忧愁，专心体会曼妙..

段成见她如此，笑意更浓。

...

看了眼外面的天，快到申时，想着店里的麻烦该是打发了，起身就着盆子里水胡乱擦洗，套着衣裳就往外走。

气的杨杏捡着绣花鞋砸他，他在门口一闪，贱笑着跑了。

出了胭脂店，便见着柳儿正踮着脚往这边张望。热风一拂，身上一股子脂粉甜腻味...

对面的柳儿气冲冲的来擒他：“好你个贱骨头，指使奶奶给你撵人，自己倒去偷腥，还要不要你的脸？”

他脸上带着讨好，笑吟吟的摸着她的手，被她一把打了去，睨着眼睛刺他：“快回去看看，你那妹子留下你外甥女，自个儿跑了个干净！”

段成瞬间阴了脸，吓了柳儿一跳，推开一旁的柳儿，闪着人群，大步进了店里。

一眼就看见角落里站着的丫头片子。低着头看不清五官，怯生生的，衣服洗的发白发皱，短手短脚的，露着一节白生生的脖子，瘦条条的个子，不由心里带着火气，那个臭娘们把自己当什么了？生下来的野种也往他这送？

见刘掌柜压着嘴角又往这边看，忍着心里的怒火，对着那丫头斥道：“门口站着去。”小丫头被唬的一惊，脸腾的红了，低着头就往外跑，想了想又冲她喊，“往边上站着，别堵了门！”

这才止住刘掌柜的脸色。

忙活了一阵，外面也黑了天，街对岸的河里起了一盏盏红灯笼，映照在水里，夜风一吹，上面的跟着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