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追忆过往
一句,你干了几年了?”
“我刚来这半个月。”
“不是,我是问你干裁缝几年了?”
服务员一时语塞,端着茶壶的手略微抖了一下,满脸疑惑的问道,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手上的老茧和针眼就告诉我了,而且右手中指上还有一道勒痕,只有经常带顶针的人才会有。”
坐在对面的阿影听着俩人的谈话,对梅雨竹的观察细致暗暗佩服,要知道自己可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暗暗佩服。这时候老板娘插话了,“这是我侄女,以前在技校学过几年,之前在一家小作坊给人打工,这几年小作坊生意不好,老板为了维持生计,被迫裁员,自打被裁之后一时间也没地方去,只能在我这先安身了。”
说话间,两碗香气扑鼻的打卤面端了上来,梅雨竹尝了一口,不住的咂嘴,“味道真不错,我自以为吃过见过,这比我在燕京吃过的要好吃多少倍!”阿影笑笑没说话,拿起筷子开始吃面,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老板娘一句:“阿姨,栋梁的面试通过没?”
“通过了,栋梁自己都回来说超常发挥了。说真的,阿姨真得好好谢谢你啊。”
“还是栋梁本身的实力就很强,衣服不过是加分项而已。”
“这话说的,阿姨不爱听啦,手艺好就是手艺好,太谦虚了就没劲啦”
阿影和梅雨竹从张记面馆出来后,回到阿影的店里面坐下,梅雨竹对阿影说道:
“我看刚才那个服务员应该是个老手,你要是参赛的话,我看就让她来你店里干呗,哪怕临时盯几天也成,这样你的店就不用关门了,你看如何?”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店里也不忙,一个人顾得过来。”
“我那边开始催了,本来说好明天动身的,你看这事整的。”
“那就赶紧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对了,服装大赛的事你再好好想想,可以的话这几天尽量别接大活了,到时候没时间准备了。”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忘了,我又没失忆。”
“好了,我该走了,到了燕京之前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要摆一桌大席为你接风。”
“嗯,到时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怎么着也得让你出点血。”
“只要你敢点,我就敢买单,好了,那我就在燕京等你的消息喽,拜拜。”
送走了梅雨竹,阿影回到店里继续干活,到傍晚的时候,阿影关了店门,把打烊的牌子挂出去,并在网络上发布除已经做好的服装外,暂停营业的消息,回到家中,阿影泡上一杯清茶,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里的相片,回想起了儿时的点点滴滴……
阿影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是一个标准的八零后,父亲胡世荣是一位大学老师,平时喜欢在机械制造发表点个人见解,不知为什么总是被退稿;母亲文慧在服装厂当会计,哥哥胡晓龙正在上高中。胡世荣老爷子醉心于学术领域,平日里对家里的事很少过问,家里家外,柴米油盐,都是文慧一手打理,当时正赶上九十年代的下岗潮,没多久文慧和厂里的其他员工一样被服装厂强行买断失业了,由于有会计基础,加上胡世荣微薄的收入日子勉强还过得去。小时候的阿影,总是喜欢站在离家不远一家裁缝铺门口,看着里面的人做活的身影和顾客的进进出出。铺子的面积不大,裁缝铺是一对小夫妻在经营。小两口十分喜欢阿影,经常让阿影进去玩,偶尔也教阿影一些基本的针线技巧,一来二去阿影渐渐喜欢上了针线活,每次从铺子里出来,不是拿起针线练习刺绣,就是踩缝纫机玩,文慧每次看见都要数落阿影一顿,胡世荣则不然,每次看见阿影挨骂总是第一时间来解围,说是解围,其实是变相包庇阿影,这时候文慧就把矛头对准胡世荣,认为工程师太溺爱阿影。相比于淘气的哥哥,阿影的怪癖让文慧有点无法理解,只要阿影从裁缝铺回来,自己的针线盒子就被阿影霸占了,原本是作为嫁妆的缝纫机也成了阿影的“玩具”。起初的时候,文慧为了阻止阿影手段尽出,甚至威胁要卖掉缝纫机,阿影为此好几天不和文慧说话,母女俩闹到冷战的地步,这个时候在胡英龙和胡世荣的解劝之下,总算是化干戈为玉帛了。到后来文慧看到实在无法阻止女儿喜欢做衣服的热情,只好作罢。
随着阿影一天天长大,阿影对服装制作的热爱一发不可收拾,对服装设计类的节目更是每期必看,零用钱也省下来买和服装有关的杂志,自己拿起针线给布娃娃做衣服,甚至把以前不穿的衣服拆开,而后再缝合在一起。文慧不希望阿影走上裁缝这条路,在她的印象中阿影应该去考大学,找一份体面的工作才是正道。受此想法的支配,文慧只要看见阿影做针线活就数落阿影,认为阿影应该把精力用在学习上,总不能以后做小裁缝吧。这时的阿影已经长到十五岁,正是叛逆的时候,对母亲的唠叨经常是充耳不闻,这天文慧又念叨起这件事,阿影听着心里烦,直接怼了母亲一句:“小裁缝就小裁缝,裁缝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