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决定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腥臭味。八眼怪的身体仿佛被由内而外掏空，只剩一副皮囊在水中飘荡。

珊瑚城主也好不到哪去，像极了断线木偶一动不动仰躺在水中。

寒潭泉旁，趴在地上的韩橘柚手指动了动，随后她托着沉重的身体悬浮在水中。

右手擦拭了下嘴角的鲜血，向黑洞上方游去。

“嗯？”

经过珊瑚城主身边时，他动了动，眼睛打开一条缝，张了张嘴：

“雌性，你和她一样厉害。”

韩橘柚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他，珊瑚城主仿佛在和她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那时我还是鱼族里的小透明，因战事随族群迁徙到这片海域，我透过海水看到了她，金棕色长发随风舞动，她哼着歌曲走在海边，总是笑意盈盈，可后来她很久没来过，我等了她很久，直到有一天她来了，可她身边却出现了一个兽人，她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了。”

“甚至哭着跑到海边，我再也没有听过她唱歌了，如果我是她的伴侣怎么会让她伤心呢，可我只是一只鱼。”

说完胖头鱼缓缓地闭上眼睛。

韩橘柚见她已是油尽灯枯，深深地看了一眼他，快速离开了。

追求爱情固然美好，可是做如此这般又怎能值得原谅，到头来两族惨案竟因一条鱼的私欲，生死尽头也未有悔意……

他又凭什么因远远观望就揣测兽人没给过她幸福呢？

韩橘柚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边吐槽珊瑚城主一边向海岸游去。

“小柚子，你看那边是什么？”

韩橘柚顺着玲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只紫黑色水母随着海水漂浮，蓝色眼睛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

韩橘柚提起警惕，颜色虽然变了，但是这双眼睛他还是认得的。

蓝眼水母这是？死了……

她确实很久没有看到她了，不管了，先游上去再说吧。

凉风吹动沙滩旁司裴的银发，他目光锁定手心里两枚银针思绪万千。

他想起刚遇见她时的模样，想起他为自己治疗伤口严肃面容，想起她被蜜蜂追赶狼狈模样，想起他们结侣仪式那天晚上她化形成一只小银狐……

她到底是什么人？

司裴嘴角微微勾起，不管她是什么人，她都是我的伴侣。

随后跳入秘海，向底下游去，他看见前方熟悉又娇小的身影。

他呼吸紧促，眼睛圆睁，喉咙哽咽，他上前抱住悬浮在海中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韩橘柚。

“对不起，我来晚了。”司裴呢喃着眼底闪出一抹红。

她把韩橘柚放到沙滩上，他来之前就为韩橘柚准备好的兔毛斗篷盖在她娇小的身体上，轻抚着她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手指握得咯吱响，如果他强一些，再强一些，她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他化成白狮操作兽神之力，轻轻舔舐她身上的伤口。

狮狐联盟门口前，一兽人见司裴抱着一雌性回来，赶忙去找族长汇报。

司裴放韩橘柚到他床上，压制不住嘴角笑意，看她像一只猫儿一样呼呼地睡着，还翻了个身，司裴挑眉。

族长轻咳一下，见司裴不理他，族长又轻咳两声，见司裴眉眼带笑地盯着韩橘柚，摇摇头出去了。

回来就好，都回来就好，这孩子为了证明他训练出来的兽人可以独当一面，那可真是魔鬼般的训练，每每他经过那些兽人都投来“救救我”的眼神。

“族长，金波淡队长受伤了。”

族长心里打了个突，快步跟上送信的兽人。

“族长，我们赢啦，嘿嘿。”

金波淡傻笑着，他不想再让年纪这么大的爷爷还为他担心。

族长看着他孙儿让长矛划伤的左臂，上前轻拍他脑袋，他知道他孙儿这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对一旁的兽人说道：

“今晚举行篝火宴。”

“腿没事吧？”

“没事，族长。”

“那还不快走，等我扶你不成？”

爷孙俩有说有笑地向赤狐族大祭司帐中走去。

身后的兽人更是欢呼雀跃，讲述着战场趣事，吵嚷着要吃肉。

赤狐族大祭司给金波淡包扎好伤口，与族长石远听他说战场上事。

“族长，大祭司，这次狼豹联盟输的老惨了，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

“他们有一队伍要来袭击咱们后方的，还好族长和遥魅提前布局，他们碰了一鼻子灰，哈哈哈。”

“还有司裴训练出来那一对可真是精英，北路直接打穿了，你们是没亲眼看见，他们求着绕他们一命的滑稽样。”

赤狐族大祭司和族长相视一笑，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