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碎篇：大乐皇族

“主要是为了一件事情，儿臣希望娘亲可以，监管音儿。”

此言一出，蓝毛紫眸小萝莉，也就是，大乐王朝前皇后，现太后，顾乔芝，大吃一惊。

她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衙钯，心中已然有所猜测，最后，强压住心中的恐惧，语言中仍有颤音的说道。

“小德，你不会真的要那样做吧？”

“正如娘亲所想，这是我不得不做的，只靠残暴的统治是无法维持永久的盛世，暴政只是一种手段，一种暂时的短暂的手段，最终一定会被抛弃的手段，在我的暴政之下，大乐的军事力量空前强大，皇权的集中远非前几朝可比。但是同样的经济几乎崩盘，民生方面也是一言难尽，整个王朝境内冤声载道，持久下去，王朝的覆灭是必然的，到了这种时候，皇帝必须要换掉了，如果只是普通的退位，只是简简单单的退贤是远远不够平息民愤的。”

“所以，在这一切发生之前，你就已经把所有的所有全部计划好了吗？在你继位的那一刻，你就把你的整个生涯都计算好了吗？小德够了！你为大乐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不必付出一切的。”

“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娘，你知道吗？为了这一天，为了这一刻，我把苍生当成棋子，我把一切所能利用到的全部作为筹码，天下众生，淫弱的老人，健壮的青年，一心为国的爱国人士，只看利益的权贵世家，或是目光短浅的商人，或是总揽全局的官员，我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因为我的决策大乐天下，生灵涂炭，我将生命视为琪子，在这个名为天下的棋盘上，尽情的操纵，我玩弄了无数人的一生，包括我自己和音儿在内，世间的一切早已明码标价，在我放下这森森罪行的时候，我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也许死也是一种解脱吧，在我长久的统治之下，我早就变成了残暴冷酷昏庸的代名词，这个时候只需要一个能够杀死我，能够代替我的人，那么，她必然而然可以稳坐皇位，接下来，她只需要稍微实行那么几个仁政，大乐必然迎来新的盛世。唯一遗憾的就是，音儿终究只是理论上的学习，没有真正的见识过官场的黑暗，那种政治上的勾心斗角，在这方面她没有实践的天赋，我不放心，所以我希望娘亲您能够助她一臂之力，在她犯错的时候，纠正。”

“不，你想错了，小德，前世你也是这么做的吧？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小德啊，确实上天赐予了你如此臣服，如此心机，你将一切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将天下视为棋盘操纵万物，但是你忘记了一件事情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保留了前世的记忆，我们又何尝不是呢？音儿和我从来都没有遗忘那一世的惨状，在很早很早之前，她就跟我讲解了上一世，你到底干出了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想要重演你上一世的计谋吗？这是不可能的。小德，你已经是一个母亲了，要学会尽职。你知道上一世在你死后，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吗？大乐到底经历了什么吗？音儿离不开你，她的童年并不完善，她自幼便缺少来自母亲的爱，你没能给予她，她的一一生，永远缺少了重要的碎片。也正因如此，哪怕到最后，寿元将尽于天地驾崩之时，她都未能发自内心的笑过一次。小德，我看到了你的改变，我知道了你的改变，我现在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没有像前世那样为了即位而杀死我，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人是会变的，小德，在当年你放我一命的时候，你就不是前世那个心中无情，眼中只有天下的绝对帝王了，你已经染上了凡心，变不回去了。”

衙钯沉默良久，直到此刻，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吗？原来她前世那算无遗策的计谋早已不复存在了吗？仅仅只是因为这一颗凡心。

是啊，前世的自己明明可以如此心狠手辣的弑母登基，明明可以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抛弃，能够将那一位与自己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毫无犹豫的杀死，若是放到如今，自己能做到吗？自己已经做不到了呀，究竟是什么时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染上了这一颗凡心的？

现在想来，恐怕是就是在前世将死之际，自己跪倒在殿堂之上，回顾自己一生的时候才拥有的吧，当仰望自己的一生时，发现自己的一生是如此的扭曲不完美，遗憾，遗憾还是遗憾？父亲，母亲，二姨，三叔，以及那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对不起他们，永远也对不起，音儿，她自己的女儿，亲生的女儿，为了所谓的天下，为了所谓的王朝，她将她抛弃，将她抛到民间。

原本的她应该是如此的尊贵，大乐王朝的长公主，大乐王朝血脉唯一的继承人，未来必定的女皇，而自己仅仅只是为了让她以后能成为一位仁慈的帝皇，成为一个能够了解天下疾苦的帝皇，就把还在襁褓之中的女儿扔给了一个有上顿没下顿的穷苦家庭抚养。

没错，在玩弄人心这一块，自己从来都没有失手过，想要了解天下疾苦，了解人民悲痛，只有真正去体验一下人民的生活，与之产生共情，才会专注于此。

就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理由，当初的自己竟然能够狠心到把这唯一的血脉亲生的女儿扔到那个有上顿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