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苏有怀的决定

苏惠爱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嘴巴轻轻地抿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想什么呢？”奚易安坐到她旁边，担忧地问。这种状态的苏惠爱是很少见的，她向来是目标明确、斗志昂扬。

“刚才看到一道文化常识题，我好奇那道题所在的领域，很希望找人探讨。于是我找到了一位很钦佩很渊博的老师，可她却用‘考试不考’将我敷衍了过去。”苏惠爱很困惑地说，“我突然不明白我们学习的目的是什么了。如果只是为了考试，高考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我现在就可以退学回家，我爸有的是钱。”

这些话一下子勾起了奚易安的话匣子。她向来对H国一直以来的教育体系颇有微词，应试教育让所有人都变得一样，那些探索的欲望，都在题海里淹死了。

尽管青九中学相对于大部分普通高中已经很轻松了，她仍然感到窒息。学校耽误了他们学习，所以很多青九中学的学生要么早早地竞赛保送，要么就筹备着出国深造，只有很少一部分会留下来高考。

“人人都说我们的目标是考大学，但我总觉得读书应当是为了别的什么更有意义的事情——改变世界也好，H国之崛起也好，实现自我价值也好，修身养性也好。反正绝不会仅仅是为那几笔分数和一纸文凭。”

“是啊！”苏惠爱竟有些气愤，“没了考试就不学习了么？没了分数脑袋里的知识便通通不作数了么？荒唐啊，多荒唐！美妙的明明是摄入知识的过程，学习应当是终身的事业！”

“我是觉得顺从可能会轻松些，就是有点无聊。”奚易安眼中是星星之火，“人很快就死了，那些功利的、世俗的也随着就没了，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

听到这话，苏惠爱突然冷静下来，笑着看向奚易安：“你又在试图说服我吗？”

“说服你什么？”

“和我爸说情啊！”苏惠爱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说，与其在意世俗，不如做些有意思的事情么？”

奚易安无奈地说：“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抒发一下自己的思考，你想哪儿去了！”

“我还不了解你？从不做多余的事情，不说多余的话。”苏惠爱笑道，“你放心，我并没有生气。”

她思索着，又看向窗外，清澈的眼里是蓝天白云、绿树阳光——那是窗外广袤的天地！

“我会和我爸说的。”她下定了决心，“对山新村的命案是事实，阿姨该负的责任不能少，但是我会劝我爸阻止不公平的诬陷和重判。”

闻言，奚易安几乎要哭出来，她不会怎样去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只是郑重地说：“谢谢你，这就够了。惠爱，真的谢谢你，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行了，不是要你回报的。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罢了。”她笑着说。

青城表面上依旧是风平浪静，房地产如一日地喊着清晨的宣誓，外卖小哥乐此不疲地穿梭着，孩子们还是一如既往地蹦蹦跳跳……没有人知道，就在昨晚，青城经历了一场重大的金融危机。

在全城人民都睡熟后，苏有怀将一份各家银行的季度报表发给了市级领导，附件的上方是这样一句话：

我向来憎恨虚伪和不公，倘若我们的存在不能守护社会之清明，那我情愿归隐山林，不再涉足这纷纷扰扰。

发送这封邮件的时候，苏惠爱就在旁边。她震惊于父亲的果决，羞愧于自己的自私。

用一己之身威胁市级领导进行公正的决策，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升迁，意味着他的仕途再无可能。但他依然这样做了，在听到女儿的顾虑后，他摸摸女儿的头，笑着说：“总有人要做一些看起来很蠢但有意义的事情。政治权力倘若成为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私人的工具，后果不堪设想。放心吧，爸爸挣的钱足够我们过完下半辈子了，何不勇敢一次？”

此刻，父亲的勇气让她热血沸腾。围绕着她的迷雾终于彻底解开，迷茫烟消云散，眼前只有一片坦途。

看着这封带着赤裸裸威胁的邮件，奚薇薇连夜拜访了苏有怀。她许诺了最容易捞钱的项目，还承诺只要苏有怀和她站在一起，就引他入政界。

“这件事和路灵没有关系，你要对付陈知炎大可以堂堂正正的，而不是拿他的家人做筹码。”

奚薇薇冷笑：“苏行长这么光明磊落，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你不会弃全城人民的利益不顾，发动金融危机吧？”

苏有怀报以冷笑：“人民无辜，自然会安然无恙，但是各位高层的利益我就无法保证了。”

“那苏行长就是不愿意合作了。”奚薇薇愤怒地站起，“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吗？”

苏有怀微笑：“身为青城银行行长，太多人不想我死了。所谓的鱼死网破，不过是你的计谋无法得逞，我的行长做不下去而已。”

这句话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让奚薇薇无可奈何。如今奚家没落，能染指的至多就到市级了，再往上的权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