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陈太息的身世

奚薇薇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猜想，立即坐直了身子，严肃地看向陈太息：“你也姓陈，不会和陈知炎有什么关系吧？”

“哈哈哈哈哈！”陈知炎直接笑出了声，“陈又不是什么罕见的姓氏。难不成他陈知炎是皇帝？自己用过的字也不许别人用么！”

“那就好。”奚薇薇松了一口气，重新倚到陈太息身上，“最近要对陈家下手了，幸好你和陈知炎没什么血缘关系。”

“下手？”陈太息眼睛眯了眯，诱导着她继续往下说，“陈家可厉害得很，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奚薇薇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陈太息见状立刻拿掉她的手，轻轻给女孩按摩了起来。

“抓到大把柄了，这次陈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见奚薇薇没有再多说，陈太息也不好太明显地追问，只能说道：“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你的吗？”

“不用你帮忙。那个命案发生在对山新村，就是你住的那个小区。你最近出入多注意安全就行了。我最近要忙这个案子，应该会经常不来学校。”

陈太息的手一顿，眼中闪烁着狂热近乎疯癫的光：“对山新村？我怎么不知道有命案。”

“很久以前的案子了，最近才把尸体找到。”奚薇薇睁开眼，警告道，“我先把消息压下去了，你可别到处乱说。”

“当然，守口如瓶！”陈太息立刻举手发誓，“你还不信我吗？要是外面传出任何风言风语，我自己上门请罪。”

“相信相信，最相信我家宝宝了。”奚薇薇连忙哄着，生怕陈太息生气。

奚薇薇走后，宣传处把前段时间拍摄的宣传视频发了过来。这个励志视频的原型就是陈太息自己，看着不知道被美化过多少遍的自己的经历，陈太息冷笑出声。

童话都是美化了的现实，而真实的生活总是伴随着绵绵不绝的痛。

他的脸上不再有往常迷人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回忆带来的痛楚……

从小，他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坏孩子。打架斗殴、不学无术，女朋友一个接一个地谈，时不时地还要来一场脚踏几条船的戏码。人人都说他完了，以后肯定是社会的毒瘤，人类的渣滓，在村里是狗见了都要凶狠犬吠的程度。

每每有人上门告状，父亲陈立山都会陪着笑，一遍遍地弯腰鞠躬，嘴上说着对不起，然后把家里的为数不多的母鸡蛋送给人家。

他憎恶父亲的懦弱。

“干嘛要和他们道歉？是他们逼死了妈妈！他们活该！”陈太息叫喊着，仇恨和愤怒充斥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陈立山死死地抱住气血翻涌的儿子，声音低沉得不像话：“不要有恨，孩子，仇恨是会吃人的。他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怪他们。”他的话像是闷雷的低吟，云层包裹住了尖锐惊响，只留下微微的光。

“你太懦弱了，都怪你！”

“对，对……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不中用，没有保护好她……”陈立山落寞地坐在门槛上，像是溺水的人，猛烈地大口地吸着劣质的烟。

陈太息的母亲是一个美丽的盲女，在垃圾站翻找食物的时候被陈立山发现，就带了回来。左不过他也是个靠翻垃圾为生的流浪儿，不如两人一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一来二去，情愫渐生，两人有了爱情的结晶。陈立山觉得总是捡垃圾也不是个办法，于是决定外出务工。

村子里交通闭塞，人的思想也落后。在人们的观念里，瞎子因着看不见，所以理所应当的能在别的方面灵敏些，比如和妖魔鬼怪的交流上。要么为什么很多算命的都是瞎子呢！这盲女又长得如此的漂亮，便有一些清闲又好妒的长舌妇，说她是狐狸精附身，肚中的孩子是狐妖。

她常为这些风言风语落泪，心中的委屈难以言说。好不容易盼到陈立山回家，当拿到那些用布包着的充溢着咸臭汗渍味的纸币时，那些话又咽了下去。

工地里的活又多又重，陈立山几乎是送来生活费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竟也没有发现妻子的异常。直到妻子的死讯传来，他才跌跌撞撞地赶了回来。

原来，风言风语多了，村子里的人都认定了盲女是狐妖。大家生怕殃及自身。于是请了半仙来。那半仙摇着稀疏的白胡子，在风沙弥漫的黄土上又蹦又跳，嘴中呜呜咽咽，不一会儿竟然翻起了白眼。村民立刻被这神乎其神的表演唬住了，一个个地将家中的鸡鸭供奉了上去。眼看着财礼收得差不多了，半仙才悠悠地算出，只要在阳时阳刻让孩子出生，便可去了狐妖的煞气。

为了让孩子在吉时出生，生产婆子硬生生按着孩子的头不让出来。眼看着就要有窒息而亡的危险了，盲女似乎感应到了孩子的求救，竟爆发出了巨大的力。生产的疼被她忽略了，潺潺而流的血也忘了，她挣脱了村民和产婆的束缚。摸索着、踉跄着，跑呀跑呀，直到再也听不见喧闹的人声了，她才瘫倒在了河边的柳树下。

孩子平安地降生了，盲女也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