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破不堪

林芸对上那双寒冰一样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无比堵的慌，从心悦他开始至今8年，嫁给他两年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忘了做自己，学着他喜欢的样子，收起自己曾经喜欢的马鞭，脱下自己习惯的劲装，从大步流星到婀娜碎步，从大方坦荡到温婉伊人，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大厨的水平。

她爹是镇守边疆大将，一生戎马，大小战役上百次，守护国之疆土寸草不让，守护民之百姓不计其数，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却为了一个男人如此卑微不堪，那个恣意昂扬、驰骋草原的少女，为了心底之人，变得诗词文墨、琴舞棋技皆上乘的贤良女子。

此时的她，喉有千言万语，无数个为什么呼之欲出，悲戚的情感压抑着她的心房，大颗的泪滴如泉水般不停地夺眶而出。

“装可怜？嗯？你可真叫人觉得恶心！”一行行清泪滴落在周渊的另一只手上，他只觉得滚烫，不自觉的甩开她。

再次摔在地上的林芸发出一声闷哼。

“妾从嫁入王府两年多，每日细心侍奉王爷，王爷当真觉得妾是能做出此等卑劣之事的人嘛？”她用手肘支撑着地面，凄然的望向周渊说道。

“哼！本王怎不知你如此深情？西北有什么？如此荒凉之地，朝中犯了重罪之人流放的地方，你拼命的学贵家小姐的做派，难道不是为了京都的繁荣？为了本王的权势？你真当本王是傻的？”周渊伸手掐着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话说得就像梨花暴雨一般，深深地扎进林芸的心里，她从来不知道，他竟会如此想她。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妾是心悦王爷，爱慕王爷的啊！”她闭着眼，流着泪，不停的否认。

“闭嘴！”周渊甩开手，似乎不再想听她的辩解。

林芸拼命挣扎，爬向到周渊的脚边，颤抖着双手抱着他的小腿，不停的哭诉“王爷，不是您想的那样，妾知道您喜欢李婉，喜欢她的温婉可人，妾学着这些，都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为了让您看妾一样啊！”

“哼，多说无益，你害的婉儿高烧一天，如今还躺在榻上精神萎靡，心中还在担忧你的身体，她如此善良，你这毒妇又做了什么？”他恶狠狠地对着林芸说道。

“妾没有，真的不是妾推她入河的，是她非要拉着妾看河中的金鱼，我不愿，她还非拉着我，拉扯间，她拽着妾就跳入了河中，妾今日所言句句属实啊王爷！妾若说谎，必不得好死！”

“那你便去死啊！”周渊不信李婉会骗他，他们相知相爱已久，他断定骗人的一定是林芸，所以连查问都省了。

“好，妾愿以死明志！”她都解释了，可无论如何他都不肯相信她，她想如果她死了，日后真相大白，他会不会想起她？念起她的好？本就混沌的脑袋陷入了牛角尖，只盼着自己死了，她的夫君便会爱怜她，她那么渴望得到他的爱怜啊。

林芸此时就像中了魔咒一般，激起了无限的潜力，她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猛地向前冲去，一头撞到了墙上，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得身体轻盈的好像要飘了起来，她嘴角带着笑，混着流下来的血，诡异又可怖，这些她都不在乎了，她只感觉，她的夫君马上就要开始爱怜她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周渊楞在了原地，看着眼前倒下的女人，眼中一丝慌乱一闪即使，他大跨步走上前，将瘦小的女人抱在怀里，探了探她的鼻息，气若游丝，他松了口气，连忙大喊“快来人，请大夫！”

两个时辰之后。

暖春头上裹着白色棉布，端着刚刚晾好的药准备喂给林芸，却被坐在一旁的靖王抢了过去。看着紧咬牙关的樱桃小口，仰头喝了一大口苦涩药汁，唇对唇喂给林芸。

暖春看到后，慌忙退了出去，虽然对靖王平常各种不待见王妃早已心存怨念，但看到王爷对王妃的那一丝丝好，心里也是雀跃的，她想着，人非草木，王爷早晚会被王妃的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喂了一次林芸的周渊，却突然顿住了，他是怎么了？自己为何会这样做？门客说林芸娘家的势力虽远在边关，但却是他成事最大的助力，对，就是这样，他此刻舍不得林芸死，就是为了她身后的娘家，为了她爹手里的兵权！他在心里给了自己最合理的解释后，就继续喂林芸。

在药碗见底的时候，林芸醒了，是被周渊喂的太快而呛醒的。

她睁开迷雾般的双眼，看着眼前拿帕子给自己仔细擦拭嘴角的男人，她想，她是成功了，老天眷顾，他终于开始走近她、爱她了吗？

她弯起眉眼笑了，不是那种为了维护形象的笑，而是出自真心的那种恬然。

看见她醒了，看见自己笑了，还笑的那般好看，他的心颤了一下，随即板着脸说道“当真是没心肝的，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王爷对妾的好，妾都记在心里，王爷也是爱着妾的，对吗？”她抚上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着。

而面对她小心翼翼的问话，他的心像被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