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元之弈

城墙上，是谁弹奏那东风破？

别院里，是谁对弈着孤独？

“怎，无法抉择？”

少年苦笑，曾经那个要胜神明半子的孩童呢？那个以一己之力便可胜过百人的孩童呢？那个面色清冷孤傲的孩童呢？长安城上未尝一败的孩童呢？

“我这是怎么了？”

观望棋局，纵使拼尽一生也找不到残局的破解之法吗？

“人生就像一场棋局，不止输与赢，最后的棋子你要下在哪里?”

目之所及，皆是狼藉。

“竟然想引我入局?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将计就计呢？”

少年清冷一笑，指导棋啊，如果不是他，这里的这个我或许就是无情的弈棋机器了。

抬手，璀璨的白子落下，天元。

落在天元的棋子仿若白昼一般耀眼，若恒星一般亘古不变。

“无需舍弃，我本就是天元之弈，本就是弈星。”

“回来了吗？”

他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此时，似乎不需要任何言语，棋局便是证明。

纵横交错，十九道普，一心皆系。

“棋逢对手乃是弈者之幸。”

“棋逢对手？”

孩童笑了笑，当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步步紧逼，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四面楚歌，背水一战，绝处逢生。

白棋逐渐找回优势。

“提！”

随着白棋的逝去，逝去的还有那桀骜不驯……

胜半子，足矣。

“复盘去吧，一盘散沙。”

他或许在打击他，可严师才能出高徒。

“我不懂，你为什么仿佛知道我所有的落棋点？”

弈星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孩童，看不透，这个孩童即使使用了师傅的卦象占卜也看不透。

“人生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我作弊了，只不过不是棋局表面意义上的作弊。”

弈星皱眉，他最烦作弊了，眼前的孩童竟然当着他的面作弊，他还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了。

这不是啪啪的打自己的脸吗？

“弈星，你没听错。”

孩童罕见的认真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通过时间的节点知晓你下一秒的落点，所以，我是你永远也触及不到的神明。”

这话，一本正经的从一个孩童嘴里说出来如同千刀万剐一般让弈星痛不欲生。

这是在全方面的否定他，他的棋艺，他的骄傲，甚至于他的心境都被这句话打压的奄奄一息。

张天冰冷地看着弈星，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若果，被逼无奈，必须进入一种极端的情绪，我该怎么选？”

此刻，张天才明白，原来并不是所谓的十全十美，自己的弱点便是杀戮。一个无情的杀戮机器，因杀而生，因杀而灭。

“吾与清风同醉，怎奈清风不过一缕， 岁月悠悠，独留吾醉千秋。

吾与狂风共舞，怎奈狂风只此一息，空前绝后，原是孤影难留。

吾与孤风共享，怎奈孤风未曾一梦，百转千回，只得一醉方休。”

弈星看着眼前的繁星点点，想师傅了，不知那长安城的明世隐怎样了？

“我不可能给任何人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某些棋局，需要我去舍弃而取胜。但如果是师傅你，我想我不需要所谓的胜利。”

弈星喃喃自语，思绪也被拉回了那个繁华的长安城。

一方棋盘，一方小院，一方长安，一方世界。

孩童捻起一枚棋子落在天元，是不会对弈吗？恰恰相反，少年清冷的面庞在说我根本没看得起你。

金角，银边，草肚皮。

星位，占角，这些就让你们一点又有何妨？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我便不义，以天地为蝼蚁。

“黑子深邃为长夜苍茫莫测，白子耀眼若恒星亘古不变。”

“星儿，万物为棋，弃子争先。”

“星儿不会舍弃大家。”

“请大家，再次做我的棋子，纵使神明在此，我亦会胜他半子。”

“长安城上，是万家灯火。”

“弈无同局，却唯有胜负两种结果。”

“此生，未尝一败。”

棋局已成，舍小取大，弃子争先。

“那就由我来做这颗弃子！”

十九道谱，一心系之。

……

“魔兽大军压境，军师大人，该上了。”

弈星起身望着黎明的天际，“结阵迎敌！”

“吼！”

此世群魔乱舞，诸神复苏，我虽无意插手，然，苍生之苦楚，但尽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