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见亲人
雨后的清晨总有点恬静的意味,此时清晨的阳光还算不得烈,柔柔和和的,让人生出想要出行的念头。
宋云舒让人叫来了水,一番好好的梳洗沐浴后,正将要出门,就听见有宫人传皇上一行人来了。
“幺幺儿,朕听闻你昨夜醒了,”先是一声浑厚的声音从门外穿透而过,才见来人一袭明黄的长袍,虽两鬓斑白,但浑身气度非凡,“原想着昨个儿就来看你的,可你母后说什么都让我今日来。”
站在皇上身边的妇人头戴红翡凤头步摇,身披捻金软毛织锦斗篷,肤如凝脂的脸上是一双目光流转的狐狸眼。
宋云舒愣了。
好熟悉的狐狸眼。
“幺幺儿,你别听你父皇的话,”皇后颇为嫌弃的拍掉皇帝拉住她的手,然后笑着拉着宋云舒左看右看了一番,“唉,本宫的幺幺儿瘦了,瞧着脸上都没什么肉。”
“回头啊叫风琬、芩烟,到本宫宫里拿些人参燕窝好好补补!”皇后越看越心疼,眼里的伤感都快溢了出来,“可怜本宫的幺幺儿。”
宋云舒登时只觉着五味杂陈,自母亲走后,她便再没受过这样的重视。
“所以当日在缀锦轩究竟发生了何事?”皇帝神情忽然凌厉了起来,“幺幺儿怎么去了一趟就磕到了头?”
缀锦轩原先是属于前朝冷宫的地,如今才刚分出来,但平常人都嫌弃那处晦气,也就鲜有人去,因而那处就没什么人看守。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长宁公主忽然心血来潮去了那一次。
也刚好就那一次,走着进去,躺着出来了。
皇帝后来派人去彻查了一次缀锦轩 ,可那儿颓败破旧了许久,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便只能先将那地儿给封了。
宋云舒到底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现又见着了人家父母,不安的心扰得她太过烦躁,焦灼得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风琬帮她解释:“回陛下和娘娘的话,殿下因磕到了头,太医说殿下暂时得了失忆症,得静养些日子才能恢复。”
“啊……这样啊。”
皇后和皇帝相对视了一眼,满满的心疼。
皇后慈爱的摸着宋云舒苍白的脸,“唉,既如此那幺幺儿就好生休养,父皇母后就先回去了。”
宋云舒忍下心里的慌乱,轻轻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送走了人后,宋云舒捂住胸腔,感受着那颗因紧张跳动得急促的心。
好险。
她真的怕被人发现了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长宁公主。
她更怕,怕自己会忍不住贪念人家父母给的温暖。
“呀,殿下,”芩烟歪着脑袋惊慌道:“您的脸色怎么比方才还要差了许多。”
她说着还叫来了风琬来确认,“是不是我眼花了,还是我忧虑太多。”
宋云舒连忙打断了她们的话,“无大碍,只是我忽觉着冷了。”
芩烟听闻就跑去拿了汤婆子往宋云舒手里送。
风琬像是想起了什么,“奴婢觉着,殿下若是待会儿出行的话,或许需要上点妆,那样瞧着气色会好些。”
宋云舒点点头,“也好。”
只是风琬才将她搀扶到梳妆台时,只那一眼,宋云舒就吓了一跳。
那铜镜里的人……
可不就是她昨夜梦里一瞥惊鸿的女子。
“这,怎么会?”宋云舒怔愣着抚摸上自己的眼,她看着铜镜里的人也做着同样的动作,“怎么会呢?”
既来之则安之。
既来之则安之……
宋云舒又想起了那个女子给自己说的话。
所以……
那女子就是原本的长宁公主?!
“谢谢,谢谢!”她哭着哭着终于还是笑了,“原来是如此,既来之则安之。”
“殿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风琬正挑着要为她家殿下上妆的材料呢,忽然之间,殿下就开始又哭又笑。
还说着那句从早上就念叨个不停的‘既来之则安之’。
她家殿下该不会是脑子那边的病又加重了?
“太医,芩烟去叫……”
“没事,没事,风琬我没事,”宋云舒拿起手帕擦拭着泪,“我只是,忽然间悟了。”
风琬:“???”
她家殿下又悟什么了?
“风琬、芩烟,你们教我些宫中的礼仪罢……”
——
宋云舒学得很快,至少……芩烟是这么说的。
“殿下,太子殿下和太尉大人拿下了燕幽之地,前些日便班师回朝了,”芩烟帮着宋云舒穿上了最后一层衣衫,“陛下准备在撷芳殿内大设庆功宴呢!”
“噢~”
宋云舒最是讨厌这样的场合了,她本就什么都不会。
尽管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