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调虎离山

很快云中传来一则消息，为了救治因战火而受伤染病的州郡百姓，王上裴言澈的随行医师亲自出面在民间召集大片医师前往云中附近郡县巡诊，百姓们纷纷感恩戴德。

受战事波及，医师为了避祸纷纷隐居，治病的药草寻常百姓更可遇不可求，现在终于有人能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一时间四处都是一片歌功颂德的赞扬之声，不仅夸顾九盈的善心善举也为裴言澈争得了一大片民心。

既然是巡诊就不能白出来一趟，顾九盈从云中出来，没有直去代郡，反而是带着医师在沿途的各个郡县都稍作停留。

晚上，一行人就住在馆驿里，谢温脸色沉沉，在地心来回转悠，像是个陀螺：“这都已经第四日了，你巡诊的消息早就传到代郡了，可是那裴言浔迟迟没有动作，他要是不上钩，咱们根本没法下手！”

顾九盈坐在桌前，借着一盏油灯，翻看着这几日的脉案，虽然战后死伤不少，但好在并没有发现什么疫症，大多是百姓都是外伤，消炎的草药是用量最大的一类，几乎处处都要用得到。

顾九盈想了想，光是云中这一带，消炎药材就这么紧俏，其他地方可想而知，回头还是得通知萧桓，下一批草药种植，先紧着消炎一类来。

“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呀？”谢温看顾九盈压根儿心思就不在这上，当即不满地抱怨。

顾九盈合上脉案，气定神闲：“听见了，也听得很清楚。”

“那你倒是说句话呀！”谢温道：“他要是不上钩，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自然有办法引他上钩。”顾九盈仰靠在椅背上，神情松怠：“前辈先别急。”

谢温看着她言之凿凿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好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罢，谢家派来的人已经试探着刺杀裴言浔好几回了，可他身边守卫重重，固若金汤。

每一次刺杀，裴言浔都会因位置暴露而转移到下一个地点，光是为了摸清他的藏身地就已经费了不少功夫，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能再失，因此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顾九盈的身上。

......

代郡

民居别院

“废物！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杀不掉，孤要你们何用？”裴言浔脸黑如锅底，在他心里，顾九盈的可恨程度远胜于裴言澈，更是他的头号仇敌。

一听说她就在云中城，当即就派了身边的亲信去结果了她，没想到这一趟过去连皮肉都没伤到她，反倒是手底下的人被折损得只剩下一个偷袭的人回来。

当初他费尽心思，和裴言泽合力才将裴言澈拉下马，因为顾九盈，他不仅丢了江州，还差点儿沦为裴言泽手里的棋子。

现在虽然受到萧家保护，却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家一群蛇鼠之辈，当初将矿山的位置告诉他们，他们说好会相助他重新东山再起，资助他重新组建军队，可现在呢？

竟然将他关在这破院子里，美其名曰静待时变。

本就正是暴跳如雷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墙外面，响起了叽叽喳喳的吵闹声，火气更旺：“是谁在院外喧哗，一律全都给我砍了，全都杀了！”

别院里的侍卫首领进来道：“殿下别恼，就是一群小孩儿罢了，犯不上跟他们较真，我已经命人将他们赶走了。”

裴言浔依旧咒骂着：“小孩儿也统统抓起来杀了！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他们犯上吵闹！”

侍卫首领抬头看了看他，却没有应承：“殿下现在还需要蛰伏，明哲保身，这些小孩儿都是邻近乡民的孩子，要是将他们杀了，乡民势必要闹起来，殿下到时候又要四处漂泊。”

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扎心，从前高高在上的二皇子，目中无人，人命于他如草芥，现在却要受着乡民驱使，看乡民的脸色。他怎么能忍受得了，一脚上前踹翻那侍卫首领：“废物，都是一群废物！都给我滚！”

从屋里出来，还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叫骂声，侍卫首领眉心微蹙，回头看了一眼那屋中，转身跟手下人吩咐：“所有人要想有命在都不许伤害院外的那群稚童，你们也看见了，殿下他心情不好，性情暴躁，要是你们不听我的劝伤了那群幼子闹出人命，这位殿下可不会为你做主，只会拿你的头去给那群乡民填窟窿，都明白了吗？”

众人齐齐低声道：“明白了！”

......

六月的天，艳阳高照，将地面蒸起一片温热的气息。

别院中的裴言浔昨夜宿醉，此时已经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时墙外的童谣再次唱起来：“帝非帝，王非王，待看真龙跃九霄，衔刀劈兽平渡江，千乘万骑定江山。”

起先他还没听明白，扶着脑袋坐起来，凝神细听才得出了门道。

这首童谣的意思是，当今皇帝也不是真的皇帝，现在的王上裴言澈不该只是王上，等着看王上裴言澈会化身真龙跃九霄，他已经持刀劈死拦路的野兽渡江而来，终有一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