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有毒

唐河出村买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床上躺着的人脸颊绯红高热不退，侍从按照唐河留下的吩咐不多时就将一坛子烈酒就送了过来。

顾九盈咬了咬牙，上前去扒他的衣服，看着一寸寸雪白的肌肤就暴露在视线中，顾九盈忍不住觉得耳根发烫，她闭上眼，强行忽略到指尖细腻的触感，下手越发利索，三下五除二将人扒了个精光，只留下一个裤头遮羞。

磕磕绊绊地从床上下来，手又不知碰到了什么物件，引得昏迷中的人闷哼一声，她满头大汗地滚落到地上，喘了一口气。

将酒坛子抱起来拍开泥封，把帕子丢进去，就着烈酒在他身上擦拭。

她手里下着狠劲儿，一边擦一边暗骂他瞎折腾，好好地暖和被褥不住，跑到别人屋前吹冷风，就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子。

正骂得起劲儿，突然手一顿，他腰背上多了好几道结成淤痕伤疤，这些在红石村可是没有的。

洁白如玉的肌肤擦了烈酒泛着红，那几道伤口交错在腰背处，有的是前后一致贯通伤，有的是利刃划的，还有箭矢刺的，看起来颇显狰狞，似在一方美玉上留下了凹凸不平的裂纹，叫人心底升起怜惜与不平。

顾九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看着这些伤痕，就能想象到他曾遭遇的险境，他们分离才不过是短短两载。

走之前他可是被她照顾的金质玉相，不食人间烟火般，如今竟成了这模样。

一股怒火从胸腔里窜出，有没头没脑的无处发泄，她一把将帕子用力丢进酒缸里，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身边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连个人都护不住还夺什么天下，争什么江山！”

“你看看你大哥，人家高坐京城振臂一呼就能将天下人闻风丧胆。”

“你再看看你二哥，占据江州安稳富贵乡，锦衣华服美人如云，唯独你......”顾九盈回头看了看眼皮发红，一脸惨兮兮的裴言澈：“放着好好的红石村不待，出来一趟弄成这副模样，真是活该。”

骂也骂完了，稍稍顺了气，她从酒坛中继续捞出帕子，给裴言澈继续擦拭身体，可这回手刚挨到他的胸口就被一把按住，她心里咯噔一下，将视线缓缓移到裴言澈的脸上，他气息咻咻，眼中迷蒙带着层水雾：“阿九......”

“阿九......别生气......。”

“你放心......我总有一天能厉害起来，我会好好护着你的。”

隔着湿冷的帕子手掌底下能感受到一阵清晰的节奏的心跳，顾九盈弓腰支着胳膊姿势僵硬不知作何反应，他清澈的目光似沾染了烈酒的微醺，忽闪了几下，又渐渐昏了过去。

过了半晌，感觉到他渐渐呼吸平稳了，顾九盈才莫名地松了口气。

她想将手抽出来，却被紧紧握着丝毫动弹不得，瞧着也擦得差不多了，她叹了口气将帕子丢开，扯过被褥给他盖上，自己就坐在脚踏边儿守着。

满室寂静透着祥和与安宁，顾九盈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

一觉醒来外面的天已经被朦胧的暮色遮蔽，她撑着发麻的胳膊坐起来，摸了摸裴言澈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剩下的就需要靠药来调理了。

门外传来清雪的声音：“郎君，福贵兄弟从冯阿婆那里端饭来了，你要吃点吗？”

顾九盈这会儿才发现肚子空空如也，便道：“端进来吧。”

清雪应了一声推开门，他还是谨记着唐河交代给他的话，不擅自进屋，只将饭放进门口。

顾九盈过去端起来，村里的菜食简单，并没有多丰盛，好在她也不挑，拿起筷子刚要入口，突然觉得今天的饭有些不对劲儿：“这是冯阿婆做的？”

清雪拱手道是，福贵歪着脑袋从门框里探进来：“我专门去端来的，九哥觉得不合胃口吗？”

“不是。”顾九盈道：“大家都吃过了吗？”

福贵道：“没有呢，冯阿婆那里还没叫开饭，大家都等着呢，我脚程快就先端来给你吃。”

顾九盈起身推开窗子，外面冷风寂寂，静听山林中风声呜呜还夹杂着草枝断裂的声音，清脆又突兀，心中的不安顿时蔓延起来：“清雪！这饭菜中有人下毒，我怀疑今晚有人偷袭，你守住这里立刻熄灭屋中的烛火，埋伏起来！”

“郎君，那你呢？”清雪急急道。

“我去村中传信。”顾九盈火急火燎地往冯阿婆的庭院里赶去，半道上叫福贵去找谢锦韵。

村里人正三三两两地过来吃饭，顾九盈疾步跑进亭中，挤开熙攘的人群。

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蓦然被撞顿时不满，纷纷骂骂咧咧起来：“走路不长眼啊！”

“这兔崽子，饿死鬼转世的吧！”

顾九盈顾不得理会他们言语中的不满，跑到灶台前大声道：“诸位兄弟，这些饭菜有问题，大家不要吃这些饭菜，我怀疑有人伺机偷袭，山林中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