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搬到镇上的第一个年

第一声爆竹响起后，夜空中接二连三地绽放出绚烂的烟火。

街市上人流如潮，明亮的街灯将天上的群星都比了下去，整个街市一改往日的安宁，沉浸在令人眩目的光火之中。

两个少年一大一小穿梭在烟火之中，小的那个对沿途摊上摆的小玩意儿格外新奇，左看右看应接不暇。

大的那个身上背着药箱，笑眯眯地跟他说：“瞧见喜欢的就买下来，回去带给你娘看看。”

小的那个摇摇头：“这些玩意儿只能看看，又不能吃，白花银子，还不如买点儿好吃的。”

“那咱们就去买，我听说这条街有个田氏熏鸡不错，买两只回去尝尝。”

“什么熏鸡都不如九哥在村里做的叫花鸡好吃，那滋味才一绝！”

说话这两人，正是顾九盈和福贵，他们两个刚从回春楼给红玉复诊回来，她身子已经好利索了，就是隔三岔五叫顾九盈过去给瞧瞧，好在银子给得多，顾九盈没什么事儿也不介意跑一趟。

“九哥，红玉姑娘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还老是叫你过去，这不是白花钱吗？“

“她们青楼女子，平日看着是迎来送往，可是年节里最是孤单，只是想找人说说话吧。”

福贵若有所思地点头。

镇上的过年要比村里热闹得多，等两人挤出长街回到药诊时已经三更时分。三更天以往人们都已经睡觉休息了，可是今天瞧着外面却越发热闹起来。

张掌柜一边将药店的门板装上，一边感慨：“这样的热闹是独一份喽，以后再想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就难了。”

福贵听见疑惑道：“张叔为什么这样说，难道下次过年就没这些热闹了吗？”

“我今天听人说，之前在位的皇帝死了，底下的小皇子们闹起来，要夺皇位，十有八九是要打仗了。”

“一打起仗来，哪还会有好日子过。”

顾九盈解下肩上背着的药箱：“张叔，你这消息可靠吗？”

“可靠啊，说是大北面已经打起来了，咱们这儿离得远估计一时半会儿波及不到。”

顾九盈微微沉吟了下，有句话叫做枪炮一响黄金万两，其实后面应该再补一句叫做枪炮一响，医药千金。

一旦打起仗来，最费的一是钱，二就是医药。

可最苦的就是这些黎明百姓。

顾九盈叹了口气，想起上一世战火纷飞时为国家人民带来的苦难，新年的喜悦感也被冲散不少。

王大娘现在已经能够坐起来了，顾九盈为了方便她活动，专门找了手艺好的木匠按照上辈子的样式定制了一款轮椅。

福贵推着轮椅把王大娘送到桌前，桌上已经摆满了好吃的年夜饭，凉拌小菜、油亮亮的熏鸡、热乎乎的饺子，还有张掌柜珍藏的好酒，四个人齐聚在桌前喜笑颜开，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有了家的感觉。

等到一顿饭吃过后，顾九盈又给王大娘施了一遍针，等到忙活完走出门，张掌柜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小九，我刚才瞧见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顾九盈点点头：“刚才不方便就没开口，张叔咱们镇上有没有萧字号的铺子呀？”

张掌柜低头琢磨一下：“嘶，我记得咱们这条街没有，但是隔着两条街有个当铺是萧字号，小九问这个做什么？”

顾九盈笑了笑：“没什么，想做一笔买卖。”

张掌柜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为什么要跟当铺做生意？

一个年夜在连绵不觉的炮声中过去，顾九盈被吵得一晚上没睡着觉，刚迷糊一会儿，就听见从院子里响起“砰”的一声响，她蹭地从被窝里坐起来，以为是福贵又在做饭把锅给熬炸了。

顶着一头鸡窝头冲出去：“福贵！你不会做就别做了，这个月已经换了第三口锅了！做饭也是需要天赋的！”

等冲出去才看见锅没有炸，厨房也没有塌，是张掌柜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几个炮仗，在叫福贵放炮仗。

年过六旬的人，手里拿着一根两丈长的木杆子，一头亮点儿火星一头握在手里：“瞧着，离这么远绝对不会被炸到。”

福贵一见顾九盈出来，急忙道：“九哥，你快劝劝吧，张叔非要把这几个压箱底的炮仗放掉，我跟他说了炮仗放的时间长不能用他偏不听。”

顾九盈瞧着那根颤抖晃动的木杆子，再一看张掌柜迷迷蒙蒙的眼睛心道完了！张叔这个抠门的毛病又犯了，保准是昨天晚上一个人把开封的酒都喝光了，醉了个底朝天！

回想自己头一次跟他喝酒，那酒喝起来味道甜滋滋的，可是后劲儿上来能将人直接撂倒。

那一次自己醒来时就已经在床上了，是阿言......

顾九盈脸色凝住了，她摇摇头，甩掉脑海中的画面，直到神情恢复如常才道：“张叔，你喝多了，这个炮仗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