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口福了

回去的路上，福贵已然对顾九盈佩服的五体投地：“九哥你可真厉害，三言两语的就叫陈屠户家割了这么大的一块肉给咱们，照以前想从他那铺子赊账都难。”

顾九盈笑了笑，就算是他不想，那么多人盯着也不得不给，是他儿子先拿肉做赌资的，现在顾九盈兑现了赌约，他们要是不给就会背上个失信的骂名。

到底是商人，在这山村里吃喝全指着这些村民，他不会众目睽睽之下砸自己的饭碗。

再一个，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个痴傻的，这点全村人都知道，他儿子还诳着黑胖上山，肉给了，就当做是孩子之间开的玩笑，肉要是不给，那摆明了就是心术不正，图谋不轨，在人前可就说不清了。

不过这些福贵根本想不到，他只觉得今日占了大便宜，竟然还赚到了免费的肉吃，美滋滋的围着顾九盈转圈。

王大娘一路跟着，虽是一句话没说，但顾九盈还是隐约能感觉到她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三人行到岔路，送着福贵和王大娘回了家。

顾九盈才转道向自家走去，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一耽搁，回家也就晚了。

远远看见有个人坐在门外的一块石头上不住地张望，瞧见有人过来，他急忙用手撑着石头站起身。

走近了才看见那人是阿言，此时日头正盛，晒得他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红，顾九盈纳罕道：“伤口刚好些，不是叫你别乱动吗，怎么坐在这儿？”

阿言神色有些不自然：“我看你一早上出去迟迟不见你回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

人家既是好心，顾九盈也不能再说什么，上前搀起他，扬了扬手里的猪肉，脸上的笑意光彩照人：“瞧，这下咱们有口福了。”

她说的是“咱们”不是“你”，俨然已经把两个人绑到了一起，阿言眼梢微弯，温和的笑意溢了出来。

两人慢慢行到了屋门口，阿言说：“就在此处吧，屋里闷了好几天，我想透透气。”

顾九盈觉得也好，整日在房里待着也对养伤无益，就搀着他在门前坐下。

自己去生火做饭，阿言看了眼那猪肉，羽睫忽闪，开口问道：“这肉是从哪儿弄来的？”

他心里总有些惴惴，担心顾九盈又成了黑胖，去村子里乞食。

顾九盈看了他一眼，很快明白了他的顾虑，便将今日如何路遇陈阿牛和林娇娇，又如何被人摆了一道，差点儿沦为谋杀凶手。

她说着轻巧，阿言听后却敛了眸，脸色阴沉：“这等人不安好心在前，还救他做什么，该叫他烂在泥里才对。”

顾九盈也没在意，专心往灶台里填火：“这不是有福贵在吗？那孩子心善，我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然我才不想管呢。”

阿言眉头皱了皱，没有再开口，算是将这件事掀过。

灶台里的火烧起来，那块儿猪肉是个稀罕物，顾九盈切下一半炼油，剩下一半拿盐腌了，悬空挂在米缸里也不怕被老鼠什么的偷吃，等到想吃的时候再切一块儿，益于保存也不易坏。

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油点飞溅起来，顾九盈手忙脚乱的拿着锅盖一边抵挡一边拿锅铲划拉。

阿言还从未见过顾九盈有这么慌乱的时候，着急慌忙的站起来想要帮忙，却被顾九盈拦住：“不用不用，你快坐好，不就是炸个猪油，我能应付......啊！”

话还没说完，一粒硕大的油点就溅到了顾九盈的手腕上，顾九盈一缩胳膊，阿言急忙拉过来细看，那片被烫到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

他轻轻吹气，缓解伤口的灼烧感，清凉气息拂过手腕，痒痒的像是绿柳的枝梢在心头上划过，顾九盈僵住不敢动，脸颊烧起一片灼热，耳朵都开始发烫。

就在这时，突然院外响起敲门声：“阿九，阿九在家吗？我是王大娘。”

顾九盈陡然一惊，嗖的撤回胳膊，局促的用手捏了捏衣摆，转身朝大门走去：“来了！”

门外，王大娘带着低垂着头的福贵走进来。

顾九盈有些意外，明明分开各自回家时，福贵还一副上天入地得高兴模样，这会儿怎的像是被驯化的猴子，一声不吭的。

先招呼着人进门坐下，顾九盈指了指灶台：“大娘你们随便坐，先喝口水，我把这点儿猪肉炼好就过来。”

王大娘点点头，不过见顾九盈站在灶台前手忙脚乱的模样，实在看不下去。

干脆挽起袖子上前：“胖娃儿，大娘来吧，看你这架势也不像是个会炼油的。”

还没等顾九盈反应过来，手中锅铲就已经被夺走。

王大娘在冒烟的油锅里加了些水，一边用力铲动着猪肉，一边道：“炼猪油最关键就是下锅时，锅里得放些水，不然锅里没油，猪肉温度一高没等油炼出来，肉就炸黑了，猪油炼出来也就成黑的了。”

顾九盈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自己从前在部队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