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山（2）

，我那时年少，不懂这些，也是倾心与她相交，邀她来此与我作伴，私心想着，如她那般神仙人物，怎会介意我是人是妖？哈哈，只可惜她一夕知晓后便决绝而去，再无消息，自此我便知晓，人妖殊途，怎可强求？”

鹿鸣叹道：“人妖殊途，说得正是。不知如今她人在何处？”

林若拍案笑道：“如今，只怕她早已仙去了罢！凡夫俗子，哪能活得长久？人妖相伴，至多也不过百年，是以我等并不执着于此。话说鹿鸣小友又非常人，定可活得长长久久！来来，我敬小友一杯。”两人往来敬酒，不多时都喝得有些上头了。

鹿鸣蓦然想起明心尚孤身在外，起身道：“糟了，我给忘了，我还有一同伴尚被独自丢在外面，如此美酒佳肴，他却独自喝风，倒显得我十分不义气，不如将他也一同请来的好。”

林若起身挽了她手道：“小友不要着急，走，我与你同去。”

两人便借着酒意一同去寻明心。

此时天已近黎明，只是外面雾还大的很，林若毫不在意走进雾中，径自领着鹿鸣前去，正走间，鹿鸣一拍脑袋：“我糊涂了，明心是和尚，他不吃酒，算了算了，咱们自去，叫他在此吃西北风便是。”

林若拍了拍鹿鸣肩膀笑道：“那个小和尚我知道，看着不好惹，不过有我在此怕什么，你就躲在这里看着。”

说着林若将鹿鸣按在一块山石之后，自己则大步向前走了几步，大手一挥，浓雾骤然变淡，伴随着几声鸟叫，周遭仿佛平日里带有薄雾的清晨。

鹿鸣只听见明心的声音道：“萧姑娘。”忙伸头去看，却见林若竟化作自己的模样走上前去，明心正起身与他说话，便又将头忙忙缩回去，躲好了才敢偷偷露出眼睛去看。

明心见鹿鸣面色微红眉眼带笑地走过来，起身道：“萧姑娘。”

林若点了点头，绕着明心转了一圈上下打量道：“小师父辛苦了。”

明心一嗅皱眉道：“你饮酒了？”说着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林若嘟了红润的嘴唇不满道：“不过是喝了一点，小师父，你往后躲那么远做什么？”说着又往明心身边挪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伸手去扶明心的肩膀，明心一躲，他只拽住了明心的衣袖。

明心一边往向后扯了扯衣袖一边又往后退了一步道：“你师兄严禁你饮酒的，怎么忘了？”

林若笑了笑，扯住他的衣袖不肯丢手，凑上前去呵了一口气，口中道：“我不过吃了一点点，如今有些头晕脚下不稳，小师父你扶我一扶。”

鹿鸣躲在后面心中暗骂，骂林若如今变作自己模样，还不改他往日那狐媚样子。

明心闻言心中诧异，又嗅到一股陌生的馨香，便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嘴角含笑面色微红，眉眼之间流光溢彩，心下一动，忙闭了眼合手默默诵念。

林若还只扯着他衣袖道：“小师父，我下次不敢了，你不要跟我师兄告状好么？”

明心低头垂眼不为所动，林若索性扑身上前，从身后圈了明心的腰，将头搁在明心肩头又呵了一口气，期期艾艾道：“小师父，你怎么都不理我？”说话间一双朦胧醉眼定定在明心面上。

鹿鸣一见此景几乎要跳起来打上前去了，却只见明心睁开眼睛回头看了林若一眼，他的目光澄澈又锐利，林若心头一震，紧了紧手，尚未开口说话，明心已经抬手一把将她挥开，冷冷道：“你是何人？为何变作萧姑娘模样？”

林若被推得退出了几步，仍不灵醒，装模作样捏了袖子吸一口气，眼角竟滑落一大串眼泪，她哭哭啼啼道：“小师父，你我相处多时，你竟不知我心意？怎的还这样……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