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

“什么情深义重日夜惦念，都是骗傻子的。”香兰气急连自己都骂，还没说完就被慈洁捂嘴告诫。

她嘴上没再说什么，心里憋闷得很，更担心陈苏叶的安危。

洛轻铭下了早朝便去看陈苏叶，有柳莹的羊皮卷，再加上陈苏叶救他有功，他来瞧瞧不算过分。

陈苏叶面色如纸，惨白中带着些黄，许是余毒未清，头和手看起来分成几个颜色，整个人肿得厉害，脸颊却消瘦得很。

萧易和齐太医诊断的结果是身子虚胖，调养之后会好起来。

于是洛轻铭第二天又来看她，这回倒是没有水肿，只是手臂上手上许多针刺过的痕迹，齐太医说是为保平安的施真放血，说的煞有介事，但洛轻铭只看结果。

第三天陈苏叶依然没醒，洛轻铭又来瞧她。

眼下他得扮演好痴情角色，晚上不眠不休的看顾陈苏叶，白天除了柳莹和香兰探视且不超过半刻钟，基本上没其他人来。

洛轻铭心里一直有根刺，他想知道陈苏叶救他的原因，去死牢问过扁承德，得知可以问审后，在第五天的时候下手燃起安神香。

随着铃铛声响起，陈苏叶沉睡的记忆被唤醒，她脑中第一世的记忆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可她整个人如同被束缚手脚丢尽深海，不能动也不能出声，只是仔细瞧着自己的过往。

过往的甜蜜被翻出，她的脸上逐渐展露笑容，甚至笑了几声。

洛轻铭瞧时机正好，立刻出声询问。

“你为什么要救朕？”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他的声音如同魔音钻入陈苏叶耳中，她的回忆被生生截断，所有的记忆纷纷闪回。

“不要，我不要！”陈苏叶小声呢喃，那些痛苦的，甜蜜的回忆，一股脑涌上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记忆也停在受宠时。

“你为什么要救朕？”洛轻铭自己没意识到，他的语气多了分急切，带着命令不容拒绝的意思。

陈苏叶立刻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此时还在问审，洛轻铭不确定回答是否出自本心，于是他又查问她的新魂。

可陈苏叶体内并无新魂，而且之前的新魂已经被他杀掉，她的回答完全出自本心。

洛轻铭对突如其来的心意感到厌烦，他起身迈出一步，觉得不妥，为何他要离开？

他又没在意，一个死士的心意罢了，喜欢还是讨厌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替他卖命。

哪怕他对陈苏叶起了兴趣，那也是排在江山和权力斗争后面。

话虽如此但洛轻铭依然继续查问。

“谁喜欢朕？”说出口之后觉得没那般难为情，尾音带了些愉悦，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不是朕，是我，陈苏叶喜欢洛轻铭，我喜欢你，作为洛轻铭的你。”陈苏叶听见洛轻铭端架子，她眉头皱起，说完喜欢才舒展开。

洛轻铭也是如此，听了前半句差点没控制住火气，听完后半句难掩喜色。

他轻咳一声，人逐渐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的他不相信陈苏叶喜欢他，总觉得有其他目的。

他之前问过应青芜，应青芜的喜欢夹杂对世俗的欲望，她喜欢当人上人，喜欢锦衣玉食，所以她的喜欢是伫立在权势之下的自己，贤妃喜欢的是那个让她的存在有价值的他，德妃则是不必在四方天当庶女的自己，只要能带她逃离，这个人是谁都可以。

她们喜欢他，却又不喜欢他。

“若朕……若我无权无势无才无德，你还会喜欢我吗？”他追问陈苏叶，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追问。

“我喜欢你，你便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我们可以共同努力。”陈苏叶记忆混乱，现在的她就是第一世刚来的懵懂模样，只不过人还没醒。

洛轻铭摇铃的手顿了顿，他努力说服自己，陈苏叶的爱来得蹊跷。

自己之前从未见过她，怎得频生爱慕，不算自己除掉新魂，实在没做过什么让她印象深的事情。

他印象最深的事情还是陈苏叶投诚，去他的死牢当个死士。

其他的就是这次他完全没想到的挡刀，难不成他们之前见过？

“你恨我吗？恨我除掉新魂？”洛轻铭开口，本是句试探，没想着求个答案。

陈苏叶似是听到，此前混乱的记忆重新排序，她闭着眼咬牙切齿说不出一句恨。

她当然恨，恨的反面是爱，她恨他杀了陈白虞，自然还爱着他，只是爱这部分被她回避，此时遮羞布挡在反面让她无所遁形。

洛轻铭瞧她眉头紧皱，人还没醒，想说的话梗在喉咙里，又出声询问。

“你是否恨我？”他念了好几次才住口，像是迷惑自己，只要陈苏叶恨他就不会爱他，她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假的。

陈苏叶闭着眼，眼球迅速转动，急促的呼吸声响起，突然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