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我姻缘
放开应紫韵。
喜婆回过神,捡起地上的喜帕给应紫韵带上,又沾了柚子叶的水说去晦气。
什么去晦气?还有比此时更不吉利的时候吗?应紫韵的眼前一片血红,那是喜帕吗?不是,这分明是血红绫,缠绕在她身上,颈上和面上,没多久便会要了她的命。
洛轻铭并无心思再宴饮,直接摆驾回了摘月宫。
他一路上都在问应青芜可有被吓到,说自己照顾的不妥帖。
应青芜摇摇头,随即坦白的说道:“长姐说的都是真的。”
洛轻铭来了兴致,却提醒她慢慢说不急。
“本该是长姐入宫,她那时突然病了,才有我代替长姐入宫,长姐的病来得蹊跷,因此才记恨上我。”应青芜说着叹了口气,生怕洛轻铭被人抢走。
“傻轻卿,这不刚巧证明你我有缘分。”洛轻铭摸摸她的头,让她不必忧心。
可实际上心里冷得很,因为应青芜没有说实话。
不过能重创应家,此行倒也不亏。
二人回摘月宫后温存片刻,洛轻铭又去见了周芒。
应青芜恨意翻涌,想到应紫韵的惨状才好上许多。
应紫韵此时被应承天以训话的名义叫到卧房,刚进门就被打了一巴掌。
“你怎么敢?今儿是什么日子,你非要去触霉头,应青芜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你当着陛下的面敢招惹她?是不是希望我们一家都跟着陪葬?”应承天怕隔墙有耳,压低声音训斥。
应紫韵本就委屈,听了这话不管不顾大声反驳:“她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个低贱的下人,你就是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的私生女,坏我姻缘你也有份!”
这话惹恼应承天,他以为应紫韵只是恼自不好使,但是心思纯善,如此看来,自己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你怨也好,恨也好,都给我憋在肚子里,难道你想让人查出来是你当初装病避开选秀?”他不愿多说,直接警告应紫韵安分些,顺带着安静娴也跟着遭殃。
安静娴没看见应紫韵,问过下人才知道应承天叫人相谈,刚到门口就听见应承天警告自家女儿。
“老爷!韵儿年纪还小,莫要过于严苛。”她护女心切,赶紧帮着应紫韵说话。
有安静娴帮衬,应紫韵说话也带着底气:“哪有爹爹不帮着女儿的,你分明就是不希望我过得好。”
此话一出又是清脆的巴掌声。
“我不想你过得好?我豁出老脸求到娘娘那里去给人跪下,现在同僚笑话我,连百姓都觉得我教女无方,退舒家的聘礼折损几万银子,是我拦了你的富贵路?”应承天觉得好笑,如果不是自己委屈求全,应紫韵怕是早就死了,还会在这儿和他耀武扬威说她不容易?
“若不是你,我应该入宫,是万人敬仰的娘娘,而不是在这儿嫁给年老的秀才。”应紫韵自然委屈,根本没人说陛下生的好看举止儒雅,连声音都惑人心智。
“行,是我阻了你的路,那今后你我父女情断,你今后再不必来此。”应承天被他的话气的不轻,自己跑东跑西就得了这么个数落?
亏他当时还觉得应紫韵心性单纯不宜入宫,找应青芜来是好事,没想到……
“这说的是什么话?莫不是气糊涂了,赶紧认个错。”就算安静娴再怎么护着应紫韵,也觉得这次应紫韵过于任性。
应紫韵努努嘴,想说的话最后梗在喉咙里,她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爹爹和那些个贱人,包括宋清淮。
她正打算说些话,喜婆已经站在门口催促她出门上轿。
“我会查出来是谁害我。”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头也不回的上轿。
轿子是顶好的,看得出来应承天疼她,毫不吝啬的让她风光出嫁。
可这不是应紫韵想要的,她想嫁给英俊潇洒的夫君,而不是这个穷酸秀才。
应紫韵上轿后偷掀轿帘看了眼,安静娴抹着眼泪,应承天瞥了眼便迅速挪开。
她百感交集,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只能安慰自己宋清淮也好,至少对她百依百顺。
轿辇摇摇晃晃的,好似将她的人气尽数从体内晃散。
在前头骑马的宋清淮意气风发,实在让人瞧不出他的年龄,大红的喜袍衬得他整个人白皙不少,颇有种公子如玉的气质。
可惜公子面上的细纹多了些。
这些应紫韵都不知道,她浑浑噩噩的坐在轿中,头昏脑胀的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