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风雨欲来

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一群人跟随信使匆匆来到城中一处高坛，高坛周围平阔，更远处的四角都设有座坛，大概平时五贤开大会的时候就在这里。

只见仲王、雀观、舞娘还有龙引人都站在坛上，神色肃然，在他们身前歪歪倒倒的坐了一批人，有的鬓染白发，有的年纪尚轻，都露出痛苦的表情，看上去是受了极重的伤。

仲王说就在昨天晚上，通天楼所有巡夜的院士都遭到了疑似无灵族人的忽然攻击，而且是同时发生在各个地点，这批无灵族功法极高，对通天楼的院士们似乎极为熟悉，院士们猝不及防，全被重创，而他们来的迅速，退的也极为迅速，院士们几乎都没有看清对方的面目，只知道他们身穿黄袍，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遁身法十分高明。

院士的描述让在场的修行者震惊到不敢相信，这群无灵族宛如天外来客，他们世界的修行方式似乎有着完全不同的规则，很难和现实联系起来，而牧少游却相信院士的描述，他在一槐镇和方寸海好多次见过无灵族，他们确确实实就是这样的存在，可是有一点他感到疑惑：他们这次来通天楼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威吓？或者报复？或者是针对这次大会试而来？那么大会试还能如期举行吗？

修行者们已然聚集在此，大家远道而来，渴盼已久，取消谈何容易，让他们各归原处，估计没几个人会愿意。

莫非这这批修行者中有无灵族惧怕的人？

仲王和雀观相互默默看了一眼，龙引人和舞娘默不作声，不知道各怀着什么心思。

仲王说道：“情势已经很了然了，无灵族加快了对通天楼的侵扰，我宣布大会试不但要按期举行，而且要提前，避免夜长梦多，便从今日开始吧。”

舞娘问：“难道不等五丈回来再做决定吗？”

雀观道：“怕是来不及了……”

他眼睛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充满担忧，仿佛无灵族就藏匿其中。

“来得及，来得及。”人群中有人匆匆忙忙的说道，一边走一边咳嗽，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寻声看时，却半天看不见人，直到人群终于分开，才看到说话的人走了出来。

牧少游吃了一惊。

那个人比一般孩童都要低一些。因为身材短小的缘故，所以一直淹没在人群中。

也因为身材短小的缘故，他的腿也很短，即使是快速走来，也显得蹒跚吃力。

他顶着一个光亮的，寿星老儿一样的脑袋，给人头重脚轻的感觉，而灰布衣衫下鼓鼓的肚皮越发加重了他行动的困难，因此他必须借助手里的手杖，好像才能维持平衡而不至于摔倒，所以弄出了窸窣窣的碎步声。

仔细看会发现，那不是手杖，而是一条长长的大烟袋锅子，可能时日已久，油污一样的烟锈都快从烟锅部分蔓延到烟嘴儿了，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总是边走变咳嗽了。

他笨拙的一跳，勉强跳上了高坛。

牧少游觉得他很慈祥，很可爱，但从他眼角，嘴角弯弯曲曲流出来的笑纹，绝不会让人轻视。

仲王、雀观、龙引人、舞娘，以及通天楼全体的院士齐齐向这个矮小老人躬身施礼：

“五丈先生！”

声潮在高坛中央扩散开来，嗡嗡的绵延，竟有些像是使徒喊出圣号的感觉。

这便是五丈先生，五贤之首。

那一位通天楼实际的掌权者。

一直以为他是个像通天楼外峰林一样伟岸的人物，没想到全无魁伟的身高，却叫五丈先生，这倒是出人意料，牧少游转念想，五丈之名或许指的是他的修为境界吧，这位先生一定是位有趣的先生。

雀观急切的说道：“五丈先生，你怎么才回来？”

五丈先生呵呵笑道：“凭我这双腿这已经算快的了，有你们四个主持大局，我很放心，快点慢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雀观指着受伤的院士说道：“没你不行啊，昨夜无灵族就袭击了通天楼。”

五丈先生的目光缩了一缩，他挪着碎步挨个走过那些受伤的院士，并伸手去拉他们的手掌，几个受伤略轻的院士居然站了起来，口中说道：“多谢五丈先生。”

原来五丈先生已经在为他们疗伤。

五丈查看了良久才转过身，他用双手拄着烟袋杆儿说道：“我同意仲王的决定，大会试需要马上开始，无灵族似乎有故意阻挠我们的意思，我们偏偏要迎难而上。不知龙大人和舞娘大人还有什么高见？”

龙引人徐徐道：“全听五丈先生意见，我亦赞成大会试马上开始，不过有一点，往年都是仲王来做考核的主决裁，今年情况特殊，是否应该换一换？”

五丈点点头便问：“那龙大人可愿意做今年的主决裁？”

牧少游、霍雨双等人心里一紧，千万不能让龙引人做主决裁啊，这是大坏事，他不仅会公报私仇，而且很可能引狼入室。

他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