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魂阿川
口气:“你先回想下有何心愿未了,只要不是谋财害命之事,我可为你达成。”
“真的吗?”他顿时欣喜。
“真的。”她笑起来:“你看着比我还小些,生前定是受了许多苦。”
阿川笑起来,但笑意清淡,似乎长久没有做过这个动作了:“姐姐,你是个温柔的人,我要是生前遇见你便好了。”
“现在也不晚。”容昭给自己续了杯茶,又给阿川换了一杯。
茶味又起。
天色暗下来,容昭起身去点燃廊下的灯笼,又在书桌上燃了只烛台。
阿川的眉眼比在日光中清晰一些,或是灯火映的,他脸上竟不那么灰白。
茶已经冷了,容昭也没有再续。
“下辈子,还想投胎做人吗?”容昭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仿似无意地问道。
一阵风起,吹得烛火摇曳,但阿川的衣摆都没有扬起分毫。
他笑起来:“等我想起我为何而死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好。”
容昭把正中间的正房让给了阿川,自己睡在另外一间。
沐浴完出来,她坐在床上整理行李。
其实行李也不多,就几件男子样式的衣服和鞋履,还有新置办的两床棉被。
她从箱笼中拿出来,放到柜子里。
却不防掉出来一个小包袱。
那是她离开淮县前一个晚上,容齐递给她的。
她怔了半晌,还是打开了。
最上面是一个锦囊,她松开抽绳,口朝下,倒出来的东西在烛火中闪烁着温润的光。
那是块玉佩。
诚如容齐所言,成色绝佳。
上面刻着一个“朝”字,背后是她看不懂的花纹,看似杂乱无章,又仿佛有迹可循。
上面的络子已经褪色,但样式确实十分别致,容昭从没见过淮县的小娘子佩戴过这样的络子。
她看了会儿,便随手放在一旁。
不管成色多好,都是被丢弃的。
不管是玉佩,还是她。
下面的那身衣服,倒是一下抓住了她的眼,容昭曾帮着料理过容府名下的布料生意,所以她一下便认出这个布料似乎是织云锦。
别说十年前,便是现在,一匹织云锦也价值十两黄金!
还不是有钱便能买到的,汴京、金陵这些富庶的地方才有几匹,专门供给高门显贵。
淮县很少见到这种料子。
只有两年前淮县的赏花宴,她看见袁夫人穿过一套织云锦的成衣,据说还是从舶来品商行抢购到的布料。
没想到,年仅八岁的她,便已能穿织云锦、佩戴这种成色的玉佩了?
自己,到底是谁?
还未等她想明白,衣料下的荷包便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颜色似乎不像女子的荷包,布料也普通,与织云锦更是云泥之别。
她拧眉拉开抽绳,借着烛火看去。
这一眼,却生生逼出了她的泪。
满满一袋的银票,足足有好几千两!
容齐确实什么都为她这个养女想到了。
她咬着唇,无声地哭着,直把心中一直以来的压抑都哭出来。
隔壁的阿川突然从黑暗中睁开眼,屋内的陈设都是新的。
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虽然他是鬼魂,不用睡觉也不会觉得累,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人的习惯,哪怕睡不着,也合眼倒在塌上。
他隐隐听见了隔壁传来哭声,一下想到了那个眉眼出众,但神色淡淡的女子。
她…在难过吗?
容昭对此一无所知,她直将眼睛都哭肿了才停下。
将包袱重新拢好,压到柜子的最下面,又用锁将其锁好。
夜已深了,她又净了面,这才躺回去。
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阿川听到隔壁已无了动静,这才合上眼。
果不其然,容昭第二天的眼睛,肿得仿似一个核桃。
把来做早食的丽娘吓了一跳!
“小娘子,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没睡好。”容昭含糊地应付过去。
其实看着不像,因为眼底通红,一看便是哭了很久。
丽娘欲言又止。
阿川坐在桂花树下,执着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地画着,闻言只是认真地看了眼容昭。
这个姐姐,似乎过得也很苦。
两人用完早膳,便一起出了门。
商铺已经置办好了,总得想想做些什么买卖,不然哪怕有一山的财富,也有花光的那一天。
何况容昭还没有那么多财富。
她到了金陵才发现,之前淮县那些经商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