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秋千

大厅里摆了好几瓶插花，造型雅致，还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都是你阿姨种的，唯独蔷薇没有剪，就等你来看。”周老太太说。

方琼如数家珍，给她一一介绍花的品种、习性，她专注地听，又自我吐槽说，“阿姨好厉害，我真的连根葱都养不活。”

“没关系，你想学，我教你。我巴不得有个伴儿。”

“就是，你阿姨身体不好，又喜欢养，怎么都拦不住，你要能来最好了。”

“嗯。谢谢阿姨，谢谢奶奶。”她压根没有时间，但实在太满意这些心意。

她像是进了另一个壳，整个人都显得异常的乖顺，甚至闲聊到厨艺时，提出下次来，可以亲自掌勺，做几道拿手菜。

“这女儿真是跟儿子不一样，就是贴心小棉袄。”周老太太笑道。

他们聊了很久，也吃了很久。难怪一下饭桌，方琼就说感觉有些累了，嘱咐人带着乔一楠去看花，“下次再陪你，反正就当自己家，随便就好了。”

“好。您要注意身体，我下次再来看您。”说完，很自然地拥抱了方琼。

告别方琼，乔一楠先送周老太太回去午睡，来了几次，路还是熟悉了些。这条路向左就是揽月池，向右往前走就是她观鱼那个池子，再往前，就是周老太太的住处。

“你叔叔阿姨虽然没说，但心里都是很感谢你的。这次明哲胸疼，也是你给看的。蔡医生说，还好及时发现，目前多养养就好了。”周老太太拍着她的手，又说，“明哲这孩子，从小就跟来讨债似的，没人降得住，这次反而听劝了，估摸也是因为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含含糊糊地应声。还好也没人问，他俩之间有何瓜葛，他怎么就听她的了。

“奶奶，我看完花就回了，下次再来看您。”

“好，晚上，跟明远相亲的那个白小姐要来吃饭，就不留你了。”周老太太言语里满满的惋惜，“楠楠，你怎么就……”

“那太好了，明远能看上的对象，一定是很好的，奶奶，您就放心吧。”

之后，有人带着她去了花房那边，说是花房，更像是一方小院，有一个温室，有一方池子，贴着墙，种了一排蔷薇，高大得很，如今花枝垂落下来，错落有致的蔷薇开得正好，迎着风和阳光，轻盈地颤动着花瓣，惹人亲近。

她细细地嗅了几朵，是浅淡的香甜。又拿出手机，拍了几张，像是要试着把这份春日的记忆存放好。

反正有的是时间，她跟带路的人约好了，一个小时后接她。

她坐在池子边的秋千架上，一边悠然地荡着，一边赏着花，池子里的碗莲也似乎在酝酿着，准备着羞答答地绽放。

像是又回到无人叨扰的清静和闲适中，她安心地享用，坐了一会儿，混合着早起残留的困意和暖烘烘的阳光，眼皮就往下耷拉。迷迷瞪瞪间，突然觉得背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回头，秋千就高高扬起，她一声惊叫，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抛到池子里了，等一下落，就被人搂进怀里。

那是被雨后的青草香笼罩着的怀抱，她几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心脏刚从惊吓中恢复，又就漏了一拍，然后极速地蹦跶。

“周明哲，你放开。”她挣了两下，毫无作用。

“乔一楠，我可是救了你。”

“你自导自演的。”

“我就是。”

“我说过，不准你碰我。”她开始试着小弧度挣脱。

“你自己落下来的。”说着，他的双臂合得更紧了。

她听他的调调，就知道跟上次在鱼池边那样，他又在犯浑了，只能顺着毛捋。

“好，谢谢你救我，现在可以松手了。”

“可我不想放开，怎么办？”

“好，那你说，要怎么才放开？”

“你让我想想。”

“那你快点，一会有人来了。”她慌着说。

“我跟他说了，晚一个小时再来。”他则是气定神闲。

“……”

“乔一楠，谁说你心软的？这么久了，你连看都不来看我，万一我心疼到死，怎么办？”

“说过了，让你来复诊。”

“那里能抱吗？”他突然贴近了她的耳边，气息灼热。

“别影响我工作。”

“也对，你一心扑在拯救人类的伟大事业上，周明哲算什么？”

字字都正常，连在一起，又都极不正经，怕他又要发疯，她只好保持语调平和，“周明哲，你冷静点。你先松开我，我们再好好说话。”

“好啊。”

感觉他撤走了怀抱，她松了口气，刚直起半身，又被搂了回去。

“忘了，说你不跑，我再松开。”

“好，我不跑。”

这次，她总算站了起来，一转身，看到周明哲就在